接到崇尚义的电话，悦雅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崇总，你找我？”

“是的，悦雅小姐，请坐。”

“崇总，你太客气了。”

“是吗？只是你不领情哟！”崇尚义的话阴阳怪气。

“谁敢，也许是我不知情吧。”悦雅也不让步。

“好吧！我就直话直说。悦雅小姐，自从你来到我们公司，我是器重你的，把你视为公司的一颗明珠，是希望你能为本公司的发展作贡献，而公司也不会亏待你。可是近段你的表现很让我失望，我好象觉得每次田轫跟我较劲，都有你在他后面撑腰打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几天田轫交的那些设备补差资金，也一定是你帮助筹措的，我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本事。没问题，今天我把话挑明了，我们也就可以坦诚地对话了。悦雅小姐，我是军人出身，所以我不会绕弯子。”

“崇总，我为你的坦率感动。从这一点上讲，我觉得你真还有几分男人气。”

“不敢承受，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明确地告诉你，首先，我对你的仗义为人很钦佩，但后来你的所作所为否定了我对你的第一次认识；其次，我认为你不懂得尊重人，所以又失去了我对你的尊重；第三，你很自私贪婪，甚至可以撕掉自己曾经理性的面具，让我对你感到恐惧。所以，我决心支持帮助那个暂时不如你但以后必定超过你的田轫。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那笔钱是我和我的朋友借给田轫的，我甚至想到不需要他还我。这一切你都不会理解，所以我的结论是，当你知道这是真的的时刻，也就是我决定离开你这个开始发霉腐烂的公司的时刻。”

“很好！很好，你给我上了人生一堂最难忘的课，只是我觉得你太尖刻了，我的为人和我的公司真到了这个地步？”

“崇总，人各有思，人各有志，人各有缘，但愿我们以后能友好相逢，也不负这段结识的时光。”

悦雅站起来，很诚恳但又是让人不可思议地向崇尚义伸出了手。

崇尚义慌忙地伸出手，握住了悦雅的手。

这回，他感到悦雅的手，不仅柔软而且好象还透着一股力量。

31

冬天到了，天气开始寒冷。

新修的采石场工棚，比过去大了几倍，也宽敞多了。

为了提高农民工的素质，田轫开办了自己的工读学校。这是不挂牌的农民工业余夜校，也是免费的职工学校。现在田轫的建材公司有了上百号人。他不仅扩大了采石场，而且又新建了水泥预制板场。

经过一天辛苦的劳作，吃过晚饭，就已经八、九点钟了，农民工洗完澡，都穿着干净的衣服，坐进了工棚，互相招呼着坐下来听人生第一堂与自己的命运联系最紧密的课。

悦雅今天穿着格外庄重和大方，黑色的西装套裙。翻在领口上的白色衬衣领子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洁白透亮，她的脸庞也映照的美丽动人。

虽然，窗外正刮着一阵阵的寒风，但棚里却生发着温暖的气息。这气息里也还波动着某种人性中最激动人的最舒心的心理感应。这就是悦雅的美貌和她智慧的演讲，以及她平时穿透人心灵的善良、纯情和力量的坚毅。

在一般农民工的眼睛里和心灵上，这样漂亮聪明的女人是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甚至和他们的命运有关的。虽然这其中有着他们无法知道和明白的根由，但有一点他们清楚，这女人对他们好！所以，他们都对她怀着一种深深的感激和崇敬，心中也常泛起一种莫名的自豪和幸福感。

在这里来打工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民工，有的也带来了家眷、妻子和儿女，这些带着妻儿的男人，回到家里，总会很高兴地给妻子儿女们讲这个悦雅是多么的美丽、聪明、不寻常，对他们多么的友善、关心，她简直成了他们心中的神，成了他们的某种希望的化身。

她微笑着看了大家一眼，便开始讲课：

“我今天给在坐的各位兄弟姐妹讲课，对于我来说，我是在怀着一种使命感做一件我认为是有价值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于我并不是难事，但对于你们来说，我认为非常重要，因为我想通过这个课堂，请更多的比我有学识和经验的人，甚至是教授、工程师来给你们讲课，他们会给你们梦想，会给你们实现自己的梦想以思想的光芒，劳动的本领，创造的力量，乃至战胜困难、风险，克服恐怖和自私的勇气、意志！会告诉你们怎样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言行和思想，而且做事善始善终，做人正直友善诚实，并根据自己的能力，找到自己的位置，充满信心地实现自己追求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