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我的花季——(4)
(2009-09-08 14:3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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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信封我的大学高中同学男生杂谈 |
分类: 往事如烟 |
友谊的延伸与朦胧的初恋
我们那届总共只招了200零几个学生,而且只设一个专业——医学系,在外人眼里,医院里穿白大褂的都是医生,其实这里面分类很多,医学专业培养方向是以临床医生为主,说白了就是出来当大夫给人看病。除药剂、化验、医疗器械、口腔、护理等专业外,内外妇儿、眼科、耳鼻喉、麻醉等科室一概囊括其中。我们医学系共分四个大班,两个班一起上大课,各班分别上小课。
我被分配到三班,学号150,怎么分的班我不清楚,只是听说女生平均入学成绩高于男生10-20分。奇怪的是我们那届男女生之比约为2:3,据说与高年级相比,男生还提高了比重。我一直喜欢在男生堆里混,大家关系比较爽快、简单些。但自从我上大学起,不管分配去哪个机构,自投罗网去哪种单位,都是女性多于男性,甚至有时候男士到了凤毛麟角,众星捧月的地步,真是郁闷!
进入医学院我就情绪不高,再看见男女比例的失调,我对班上的男生就更无兴趣了。那时候,高年级的男生很厉害,瓜分了本年级的美女后,就虎视眈眈地盯着低年级的美眉,七七级的抢了七八级的艳福,七八级的就如法炮制盯上了我们年级的女生。当然,男生的稀罕也成了众多女生追逐的目标,稍微有点摸样的男生,加上有雄厚社会经验、家庭背景做资本,被瞄上的女生都会被稳、准、狠地擒入囊中,就像全国解放后军队入城时一样。
我们三班分四个小组,我被分在第四小组。我所在的宿舍有6个人,由班上各组身高最矮的女生组成,像一个小小联合国。有人调侃说“光长心眼不长个”估计就是说我们宿舍的。我们之中有年级高考英语第一名;有北大附中毕业,高考成绩及后来医学成绩年级名列前茅的;有班里出现的第一对挑战传统,公开校园恋情的;还有毕业后与班上男生结婚到美国失去音讯(黑了身份?)的。如今,除了我一人出去留学又回国以外,其他5人都已经成为了国际友人。
我们宿舍的特殊性导致我们6人活动的不一致性,我们都分别参与四个小组各自的活动。我和我的下铺更是特立独行,她是三组的,我是四组的,其他4位两两一组。在校期间,女生通常喜欢结伴而行,多数都三一群,俩一伙的出没于校园。只要有人邀请我一起打水、吃饭、上自习,那一定是该同学与同伴间发生了内部冲突,暂时分开,而我就成为了她们选择的临时搭档——瑞士中立国。因为我习惯于独往独来,没有人会为我去自习室占位子,我更懒得去为他人服务,因此,我通常留在宿舍上自习,这给了我极大的自由空间,也给了我大量阅读课外书的时间。
大学最初的那段时间,我的友谊天平一直严重倾斜于高中同学一边。入学开始的几个月里我很沮丧,除了上课、读课外读物、参加各种体育运动外,我没有什么说得来的朋友,处于半自闭状态。我与高中同学开始了通信运动,写信、读信、回复成了我精神生活最重要的部分。我还与个别班上“另类同学”有书信往来,这点我的高中同学绝对想不到。
这期间,一种自制的特殊信封与熟练端庄,刚劲的笔迹开始原来越多的进入我封闭的世界里。这种信封不是商店里售卖的大众信封,是我同学自制的,纸材、规格、形状不同于普通信封。当然,现在信封规格已经被垄断,标准化了,再也不可能出现这类个性化的信封了。我每次收到的数封信件里,很容易就挑出这种“特体”信封来。不记得那时候收到过多少信,又发出过多少信,几乎每天都有收到或者寄出的信件。我们班的辅导员曾经对别人说,我在外面有男朋友,他就是因为我频繁的书信往来与我在班里的不合群而得出的结论。
这个给我写信的男生,原来我们就比较了解,都是班干部,在高考复习期间彼此没有更深的交往,也没有发展出什么特殊的关系,属于有好感的那种朋友。他是高考分班时成为我的同学的,初中以前他一直在南方上学,有着一对南方人特有的双眼皮大眼睛(可惜近视了),他个子不高,脑袋不小,一脸让人信任的神态。由于南方上学早,所以他的年纪比我们小一些。平时少言寡语,一旦开口就很有思想,口头禅是:“我估计……”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初期通信我们多是问候与闲聊,他主动写信给我,为了友谊的继续,这让我感到温暖,让我觉得自己没有被朋友遗忘。我们通信的内容或长或短,主要是彼此介绍一些读物,说说自己的近况。他考上的是北大化学系,第一次去他的学校是一个冬天。他带我去食堂吃饭。那是在一场雪后,地上到处是积雪,但有一米宽窄的长长的无雪地带,像是特意画出的雪道。他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看了看说:“是暖气道走过的地方吧?”他同意地点点头,说:“我估计是。”记得哪顿饭很一般,好像他买多了,我们还剩了一个馒头,不知道他怎么会认为我比他还能吃。我在他们宿舍坐了一会,彼此都很拘谨,加上进进出出他的室友的不断骚扰(估计都想看看我这美女,呵呵),我们没有太多交流,不久他就送我出了校园,让我独自骑车回家了。
一年后北大挑选公派留学生时他名列其中,接着就到上海同济大学突击学习德语,准备去西德学习。我们的书信往来更加频繁,彼此的了解主要是在他高强度出国前集训的一年时间里完成的。在学校期间,他被查出了肝炎,他没有放弃出国的机会,依然坚持到学习结束。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在初中时,他刚转学到北京不久,因为他父亲是我们大院的干部,家属一直没有调到北京,所以他们没有宿舍区的房子,他随他的家人临时住在我们大院的教学区。一次在大院的大操场附近我遇到我的几个男生发小,他们中的一张陌生面孔引起了我的注意,随着身后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回眸的一瞥突然印在了我脑中,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一直伴随着他,直到现在。
现在回想起来,这段交往还真算不上初恋,更多的像是深厚的友谊与红颜知己。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情欲冲动,没有肌肤的亲密接触,仅仅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交往。那时,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恋爱,因为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健康,盼着他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