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次相亲
(2009-09-02 22:5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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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人小词军大衣大雪正门北海公园 |
分类: 往事如烟 |
不知道为什么,聊天中想起了我那唯一的一次相亲,而且历历在目。
相亲不是我那时候的时代用语,当年叫介绍对象。我毕业分到医院后,像是稀缺品种,每个姐姐、大婶都盘算着为我介绍对象,因为我是第一个到所里报到的高考恢复后的大学毕业生,又没有对象,周围的热心姐姐们很快就忙碌起来了。而我并不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初恋的失败让我缺乏激情,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一天,科里一位护士姐姐找到我,说她认识一个七七级毕业的辽宁男生,分在林业部工作。该姐姐觉得他工作单位好,人也不错,想让我见见面。在此之前,我没有参与过以交男朋友为目的的任何活动,我一直生活在学校中,交往的都是老师与同学(包括高、低年级的同学)。
她的鼓动让我觉得挺有挑战性的,去见个陌生的男人,而且是七七级的(我有七七级崇拜情结),我想体验一下介绍交友的感觉。还有一个原因让我愿意前往,那就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有个哥哥呵护多好啊!这样我就答应了同事的邀请。
约会是在一个冬季(大约在冬季?呵呵)的周日,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唯一的假期就是周日了。同事告诉我早上9点半在北海正门见。我不记得那个周六是在什么心情下度过的了,反正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工作,没有现在的美容美发,添衣添袜这些啰嗦事,素面朝天是我一贯的作风,自以为有缘千里来相逢,性格、气质、文化素养比外表更重要。
无巧不成书,那个周日的早晨意外的下了场大雪,房屋、树木与大地相映在一片洁白中。我乘公交车于9点20左右赶到了北海公园前门,我的同事因为家住公园附近,所以比我来的还早,见面后才知道男主角没到。那是没有手机的时代,无法联络到他,所以我和介绍人只好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的等待。
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他终于匆匆赶到了。他的迟到在我心里留下了一抹阴影,那时候我待人比较苛刻,非常不喜欢受到怠慢。其实,大雪天迟到真是太容易理解了,而且作为一个外地人独自在京城,对交通状况的估计一定不足。但我是以自己为尺度,我住得比他还远,又都是早上才发现下大雪的,我就能设法在约定的时间前赶到,而他作为男人,更应该在我之前等候才对。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很不大度,毕竟年轻啊!
他与我一样身穿军大衣,但他身材高大(穿西装的身材),军大衣穿在他身上很合身,一看就是北方汉子。他迎面走过来,与我的介绍人先打了个招呼,小声解释来晚的原因,脸上带着愧疚的神态,这多少让我的不耐烦有所减轻。介绍人正式为我们俩做了介绍,他面带羞涩的笑容看了我一眼,彼此伸出手礼节性地握了一下。
见面前双方都没有看过照片,所以我注视着他的脸:长的没什么特点,长方脸,眼睛不大,肤色比较白,第一眼就让我发现了他的一个让我非常不喜欢的习惯:说话的时候,他不敢双眼正视我。这让我觉得他缺乏自信,缺乏对我的尊重,我对他一下失去了兴趣。介绍人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我和他向北海公园里走去。我们聊了很多,现在已经不记得细节了,但他时不时脱口而出的“TMD”等小词让我反感。在我家里从来就没有人用脏字,而我周围的环境中也没有这样频繁使用小词的朋友、同学,我知道他并不粗俗,只是习惯,但我还是耳朵不舒服,心理防线不断加固。我们绕着北海转了一圈,又回到正门准备分手乘车,但实在是雪天车难行,我无法挤上车去,于是我和他放弃了乘车,沿着马路向西而行,那是回我家的方向,离他的住处则是背道而驰。
我们边聊边走,记得他问我诸如:“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你可以留给我联系方式吗?”我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虽然婉转,闪烁其词,但也比较明确地拒绝了他。我们走到了府右街我才挤上了电车,就这样我们分手了,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同事事后还问过我为什么不与他交往,说他还惦记着我,希望我能与他继续交往。许多年过去了,在我为人妻,为人母之后,我听到的最后关于他的点滴消息是:他结婚了,妻子不错,有个女儿。
对于这个男人,我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了,也忘记了他的名字,但他与我肩并肩踏雪,陪我走了2-3个小时,这是我此生唯一的经历,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相亲的经历。但有一个例外,我曾经陪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男士,同样也是在北海公园,与我的同事介绍的女生会面,这位男士没有看上那个女孩,却恳请我帮他介绍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