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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猫(3)

(2008-05-25 21:02:38)
标签:

情感

杂谈

分类: 往事如烟

老猫结过2次婚。这在上世纪90年代并不多见。

 

她的第一任老公是至今我所认识的男士中最令女人心动的那种“帅哥加才子”。记得第一次见他们是我有了女儿后,老猫作为我女儿的“干妈”带着礼物和她的男朋友到家里看我。他们的礼物是一大一小的套装娃娃,后来女儿给娃娃起名叫“大笨笨和小笨笨”,至今“大笨笨”还独自坐在女儿房间的书架上。

 

为了记述方便,索性称他为GD吧。我很后悔手里没有一张GD的照片,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了。GD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帅,现在的语言就是“帅呆了”。他身穿黑白小格花尼的西装,有点像美国好莱坞电影明星——格利高里-派克。这样的西装在当时也是很少见的,至今我都认为那是最具男性魅力的款式。GD至少180公分以上(那时代流行男性170公分以下是全残,175是半残的说法),如果他晚生20年,一定可以做模特的。更难得的是他长着一张欧式面孔,声音很有磁性,人也很幽默。这样的外貌就足以使女孩动心了。但更具杀伤力的是他还很有才!他画得一手好画,尤其擅长工笔画。GD是学日语的,他和老猫是从地方大学毕业后,被公安系统招募,在集中培训时认识的。

 

老猫告诉我,一天她正坐在宿舍的床上休息,GD不知何时走进她们的房间,和室内其他人寒暄后,忽然转向老猫说了句:“没想到这儿还藏着个美女呢!”就这样,他们认识了、成了朋友、相爱了。GD的父母是北京一所著名学府的教授,他也是那所学府中有名的人物。他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也是个极出色、在圈子里知名度很高的才女。GD去世后,我在老猫那见过一次她的照片,外表的确不一般。GD的女友去了国外读书,而且和外国人结了婚,据说是为了彻底进入主流社会而为,详情我就不得而知了。其结果可想而知,GD被抛弃了,再后来他遇到了老猫,并选择她成为终身伴侣。

 

记得一天我还在医院上班,午休时接到一个电话,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我是老猫的老公。”“你说什么?”我没明白,反问道。“老公”这个词当时还很新鲜,不像现在,连二奶都用。GD告诉我,老猫指示他邀请我去他们的新家做客。周末,我如约前往。他们的新房设在西城的一个四合院的西厢房里。房间不大,布置得很有特色,也很温馨。当时流行做大立柜,他们也找木匠由GD设计一起制作了一组立柜,立在房间的南墙旁。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立柜门上都是由GD设计、手绘的花草装饰图,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老猫向我自豪的介绍GD的才华,并说自己是小工。我知道自从他们相识,GD就开始教她绘画,好像是教她白描。真为老猫高兴,找到这么才貌双全的老公。而且,还这么爱她,爱他们的小家。

 

他们的蜜月是出去旅游,其中之一是攀登著名的黄山。在登黄山中,GD觉得体力不支,心慌头晕。随后,他们匆忙结束蜜月行程,返回北京去看医生。没想到的是查出GD贫血严重,接着就住院检查、治疗。最初的诊断是“再生障碍性贫血”,追溯到GD中学时曾因服用抗生素而产生副作用首次发病。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事,连刚刚做过的婚前检查都显示正常。后来考虑可能是结婚做家具、旅游累得旧病复发了。(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做家具的材料有问题,苯、甲醛之类的有毒物质可能是直接致病的原因。)

 

人生的坎坷开始降临在老猫的头上。新婚的喜悦才刚刚开始,他们就失去了夫妻的一切快乐和家庭生活,她每天奔波于医院、父母家(双方的),送饭、陪床。开始,GD还可以请假回家小住,随着病情的发展、恶化,他就失去了回家的自由。有一段时间,GD需要胎盘做药提升血细胞,老猫就托人去不同的医院找胎盘,经常很晚还在路上。那段时间,老猫憔悴了,我们联系的次数也增加了,作为医生的我可以帮的忙实在有限,因为血液病实在是医学难题,而且通常都预后太差了。不像现在,有骨髓库,可以做骨髓移植,真希望GD没有那么早患病啊!

 

老猫的苦不仅是体力、精神上的,雪上加霜的是他们之间的情感出现了危机!GD的前女友得知他的病后回国探望,我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又回到GD的生活里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出于友谊?情感?赎罪?等什么样的心情陪在GD的身边,总之,我们的主人公——老猫,被“第三者”隔离了。其实,在老猫和GD的生活里,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消失过,每每GD带着老猫出现在他的圈子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把老猫和GD的前女友相比较,无形中带给老猫巨大的心理压力。就像《蝴蝶梦》里的吕蓓卡(Rebecca),她已经不在人世多年了,但在主人公的生活里,时时处处都可以感到她的存在、她的权利、她的气息,尤其是影响到后来入住Rebecca庄园的新女主人。老猫一直生活在她的影子里,最后,被“复活”的Rebecca彻底打败了。仿佛她是GD的妻子,尽管GD在最后告诉老猫:“我现在才真正感到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已经无从考证GD的原话了,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GD走了,最后的诊断是“白血病前期”。他是在和老猫结婚3年后离开的,他们俩的生活如此短暂的画上了句号,留给老猫的痛远大于快乐。也就是说,老猫没有过上她所向往的甜蜜、浪漫、快乐的生活,没有成为她所希望的贤妻良母。这就是她的初恋、初婚。那时,她还不到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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