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维格定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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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维格之歌》是挪威作曲家格里格所创管弦乐组曲《培尔.金特》中最为著名的一首配乐杰作,抒情女高音吟唱悱恻缠绵,旋律真挚感人。整个组曲的剧情想必大家都烂熟于心:北欧某村民培尔.金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辈子放荡不羁。他与山妖厮混、利令智昏;劫持别人嫁娘、始乱终弃;淘金探险,挥霍散尽几欲疯癫;海上逃生,回归后一文不名…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二逼青年,却被善良忠贞的女子索尔维格一生守候牵挂,不离不弃。
森林中的小茅屋里,纺纱的女子边等边唱,望眼欲穿,期盼爱人返乡:“冬天已过去,春天已不再来,夏天将消逝,一年年等待,一年年的等待。但我始终深信你一定能回来,你一定能回来。我曾经答应过你,我要忠诚地等待你,等待着你回来……”
格里格的作品,大多显示出一种更尊重民间音乐的思维倾向。
这首歌曲的曲调纯粹取自挪威民歌,淳朴清丽,带着羞涩。
音乐所产生的联想,暗示原始的、温顺的纯净。而音乐中承担着定式功能的旋律——则是无限扩大的索尔维格精神,时刻对位着女性平静的源头。
这样的音乐定式,似曾相识。
一马离了西凉界,薛平贵孤雁归来,武家坡外柳林下栓马见妻,终得团圆。
然而,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日日望夫征西凯旋时,委曲求全,执著如斯;
杜拉斯战时日记里,焦灼辗转的思恋,等待防线被摧毁,德军撤退,等待她关押在集中营的丈夫平安回返。她说:“你此去经年,我心已成灰。感谢主,让你活到战争结束。”
燃情岁月,爱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明灭如斯;
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一生暗恋男主人公直至临死才决定向他告白的女子,独自绽放,独自凋零。在她默默关注他的独角戏里,自始至终,若有曲调贯穿,副歌如斯。
静水深流,波澜不惊。她,坚贞不渝,然而热烈痴情。
索尔维格定式,注入了百感千愁的女性传统爱恋准则,犹如远方传来的阵阵乐声,奏出纯洁飘渺的女性圣境。
吟唱隐忍,许诺隐退,
剧中的培尔.金特在歌声中筋疲力尽的拥抱自己迟到太久的新娘,在她的膝盖上堕入梦乡。
曲终收拨当心画,
男人是否会被净化或心怀悔意,我们不得而知,此刻的剧情嘎然而止。
唯有定式里那些深深同情和窃窃共鸣的特质而广被人们接受,女人哀其不幸,男人喜其不争。
古往今来,所有男性心底或多或少都藏有皮尔金特情结:私欲膨胀、喜爱冒险,总想自己于兴风作浪胡天海地浪子老去时,能有个执著妇人一辈子矢志不渝,等他回来,死在怀中。
音乐在大量的情爱参考中表现出一种人性说的的倾向。
记得亨利米勒写过:“英雄,从根本上说,是一个能战胜自己的恐惧的人。”
而在我看来,那些疲惫生活里的情爱英雄,世间持索尔维格定式的女子,个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