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号是周日，我们全家受波士顿大学哲学系退休教授弗雷德·托巴（Fred Tauber）的邀请，到新汉寿（New Hampshire）的一个叫阿瓦洛克（Avaloch Farm）的农庄里参加一场音乐会。托巴教授曾任波士顿大学科学哲学中心主任，我们在9年前就熟识。他原来是一位医生，后来改行研究医学史和科学哲学，对中国学者十分友好。

    13号傍晚波士顿大雨，14号雨过天晴，阳光明媚。由波士顿开车过去约1个半小时，中间有一次高速路收费，收费金额居然只有1美元。新汉寿林木茂密，再过不到1个月，将进入漫山遍野层林尽染的新英格兰金秋时光，但眼下路边的树叶还是绿的。

    8点半动身，10点多到了阿瓦洛克农庄。这是一片不小的地盘。除了两栋建筑物外，还有大片的草地、树林，还有果园。在门口，有工作人员迎接，引导停车。看来我们是特殊客人，事先并未出现在名单之中，因此，我们的姓名牌需要临时用手写后贴在衣服上。工作人员一开始就问，你们是音乐家吗？我们说我们托巴教授的客人。
    一进主客厅，就看见一架大三角钢琴，此外还赫然发现墙上有一幅油画，似乎就是托巴教授本人。这令我非常吃惊，没想到他的地位在这里居然如此之高。通常在一个建筑物里悬挂某人的肖像油画，这个人一定对这块不动产有重要贡献。后来才知道，这个名叫阿瓦洛克的农场其实就是他的私产。托巴教授喜欢音乐。当年我们就多次谈及音乐。有一次他请我们吃饭，开着我们刚买的旧车去餐馆。路上我们的车上放着中国的梁祝小提琴协奏曲。我记得我边开车边向他介绍这部中国作品。我说梁山泊和祝英台最后都为爱情而死，他半开玩笑地说，因为爱情他们必须死。

    一会儿就见到了教授本人了。他似乎变化不大，带着一条大狗。我记得他们家当年养了两条大狗，那两条狗应该已经老死了吧。今天来宾众多，貌似差不多有50人的样子，他没有机会与我们多聊。之后，我们就前往苹果园摘苹果。到的时候，发现托巴已经在那里向来宾介绍苹果园。他说，今年的苹果收成很差。看来，这个苹果园真是他自己的。

    苹果园里有几十颗苹果树，有的苹果非常多，有的很少，估计已经被人摘过了。总的来看，他说收成很差，可能说的是苹果都有虫咬的痕迹。他叮嘱说，已经掉在地下的苹果不要捡，只摘树上的。树下掉了许多苹果，就这么任其坏掉。美国人在吃的方面是相当浪费的，我们老一代中国人看了觉得挺可惜的。我吃了一个，味道还可以，酸甜，但不如富士苹果那么甜。在数十人的艰苦努力下，最后摘了十多箱苹果，然后用车拖回大厅的后院。有一位十多岁的小男孩开着一台拖拉机，载着众人来回走。也有的步行回去。

    摘这么多苹果干什么呢？用来榨苹果汁。托巴教授亲自示范，一群孩子围着，争着把苹果先投进电动粉碎机里，然后用千斤顶把碎苹果汁压榨出来。毛毛对机器压榨苹果汁最有兴趣，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始终热情不减，以极大的兴趣观看以及尽最大可能参与苹果变成苹果汁的过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之后是自助午餐。洋人的自助午餐是比较简单，根本谈不上美味。午餐之后大人们进入大厅，陆续有人讲话。这才了解到，今天的这个活动是一个叫做海法大学美国协会的组织搞的一个联谊会。我觉得这个大学名字很陌生，突然想起来海法好像是以色列的城市，海法大学应该是以色列的大学。于是我联想到，教授可能是犹太人，而且看来是美国犹太人中的领袖人物。看来我们今天参加的是一个美国犹太人的集体活动。的确，放眼望去，除了我们一家，都是白人，而且许多人的样子长得像中东人。而且，来宾一个胖子没有，看起来都是富人。会上讲演者一开始都感谢托巴教授夫妇提供了这么好的地方，看来这个农庄就是他本人的财产。看会议材料，托巴教授的头衔是海法大学董事会（Board of Governors）的主席，很牛的人物。他在新汉寿的农庄似乎就是海法大学美国协会的办公场所。

托巴教授讲话

他讲完之后，是三重奏音乐会。三位年轻的音乐家应该是海法大学的校友，都年轻有为。先演奏了两首分别作于1997年和1972年的作品，有很强的现代感，激烈、出格。最后演奏了门德尔松的d小调三重奏。我喜欢古典作品，最后一曲听得比较舒服。

听完音乐会，大家继续在草地上吃甜点。吃完甜点打道回府。向托巴教授夫妇告别时，我们约好在波士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