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 雄 玉

第二十一集【1】

【戴师傅想了想：“按说您这个要求并不过份，但是今天我不能打保票，只能给您留个活话，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让您看。其实，您看不看真品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你不可能得到它。看见这对儿仿制品就等于看见了真品，它与真品绝无二致，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如果将它们与真品放在一起，您恐怕很难辨出真伪。”】

 【孟三江点点头：“这倒也是。我家祖训称这种玉为活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哎呀，不好！祖训说活玉相遇是要招灾引祸的。史掌柜，您可千万不能把这两个玉镯都留在家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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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史宅。

兴南听了翠玉的话，心头一颤，手里的筷子险些掉在地上。

兴南：“蒙蒙，你没看错？”

蒙蒙：“我看着象。孟爷爷手上有个疤，那个要饭的也有。”兴南暮地站起身来，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松黎：“兴南，你怎么了？”兴南不做声，复又坐下，楞楞地想了一阵儿。

兴南：“不行！我得去看看！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家，如果真是孟大叔，不应该让他在除夕之夜沿街乞讨、挨饿受冻。”说着对蒙蒙道，“蒙蒙，快带爸爸去！要真是孟爷爷，咱可不能让他在外面饿着肚子过年。”蒙蒙痛快地答应着，拉着爸爸的手匆匆出屋。身后传来松黎的喊声：“外面冷，穿件衣服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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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街头。

蒙蒙领着兴南急匆匆地赶到刚才买鞭炮的地方，却不见了讨饭者的身影。

兴南焦急地问：“蒙蒙，你没记错，就是这儿吗？”

蒙蒙：“没记错！刚才就躺在这儿。”兴南心急如焚，无心去欣赏那张灯结彩的街景，也无心顾及此起彼伏的炮响，拉着蒙蒙沿街寻找。每遇见一个路人，他都要问问看没看见一个要饭的。找遍了整条街也没见着那个乞丐，兴南有些失望。

这时，蒙蒙忽然指着一处堆放杂物的地方说：“爸爸，他在那儿？”兴南赶紧走过去。乞丐倦缩在杂物堆的破棉絮上，冷得瑟瑟发抖。

听见有人走近，他头也不抬地问：“先生，你找谁？”

兴南不敢确定，凑上前问：“你是…？”话没问完，他借着昏暗的路灯认出了此人正是孟大叔。

兴南悲喜交集，一把拉住他：“大叔，可找到你了！”孟三江也认出了兴南，顿时泪流满面，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蒙蒙见果然是孟爷爷，哭喊着扑了上去。老少三口在除夕之夜的鞭炮声中哭做一团。

（画外音）：史兴南不计前嫌，再次收留了这位孤苦零丁的傈僳族老人。孟三江从此把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并且甘心情愿地要为这个家舍生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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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滇古斋。

蛮牛带着戴师傅和大徒弟毛三儿兴冲冲地进了店铺。

蛮牛：“掌柜的，我把人带来了。”说着请戴师傅和毛三儿在堂前就座。

毛永轩：“把货拿出来看看吧。”毛三儿连忙打开包袱，拿出仿制的石器玉镯。毛永轩捧在手中细细鉴赏，看着看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毛永轩：“唔，手艺不错！说实话，我毛某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藏在石器中的玉镯。不过，听说这是一对儿仿制品，是吗？”毛三儿欲言被戴师傅拦住。

戴师傅：“毛掌柜，明人不做暗事，一开始我们就挑明了是仿制品。但是，仿制品和仿制品还不一样，有粗制滥造的，也有精工细做、以假乱真的。您今天挑的不是真品赝品，而是这对儿宝物的仿制水平。”戴师傅这番话把毛永轩后面要说的话给噎住了。

戴师傅又道：“其实，这也就是一对儿工艺品，今天只不过是拿来给毛掌柜看看，因为有人带话说毛掌柜对此感兴趣，并没有非卖不可的意思。如果毛掌柜看不上，我们可以找别的古玩店。”

蛮牛一听顿时急了：“哎，戴师傅，别这么说呀，这可是滇古斋约好了让你们做的。”

戴师傅：“约好的事情也有变的时候。我不是说‘如果’嘛。”

毛永轩感到遇见厉害人了，连忙陪笑说：“有话好好说。戴师傅，您误会了，我不过是想多问几句。”他喝了口茶，说，“我想知道，这对雌雄玉是照着真品仿制的吗？”

毛三儿：“那当然！”

毛永轩：“那我可以见见真品吗？就看一眼。”毛三儿顿时傻眼了，望着师傅无言以对。

戴师傅：“您为什么非要看真品？”

毛永轩：“因为我没见过，好奇！”

戴师傅想了想：“按说您这个要求并不过份，但是今天我不能打保票，只能给您留个活话，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让您看。其实，您看不看真品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你不可能得到它。看见这对儿仿制品就等于看见了真品，它与真品绝无二致，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如果将它们与真品放在一起，您恐怕很难辨出真伪。”

毛永轩：“哦，你等于在告诉我，目前你所见过的雌雄玉就是这个样子。”

戴师傅：“正是！如果有人再给您拿来其它模样的玉器，告诉您那是雌雄玉，您可千万别相信，准是胡编乱造。”

毛永轩痛快地：“好！开个价吧，这对儿雌雄玉我要了。但是，你们还得给我讲讲其间的故事。”戴师傅和毛三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露出一副尴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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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史宅。

兴南请孟大叔在书房就座。此时的孟三江已是焕然一新，只有岁月留在他脸上的痕迹无法抹掉。

孟三江：“史掌柜，您想知道什么就随便问吧，您放心，不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绝不说半句假话。”

兴南：“那我就问了。大叔，您真的是神仙洞的守洞人？”

孟三江：“没错！不知我家祖上哪一辈发了个毒誓，说是要世代守护神仙洞，害得我们祖祖辈辈困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

兴南：“你知道洞里有石器玉镯吗？”

孟三江摇摇头：“不知道！小时候听爷爷说过洞里有宝物，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兴南：“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拿了洞里的东西的？”

孟三江：“因为那个陶罐被你们俩拿走了。”

兴南：“噢！照这么说，河上的竹竿是你撤掉的？”

孟三江：“史掌柜，我不是成心要害你们，是按照祖训去做的。史掌柜，请您相信我！”

兴南：“你知道我们从洞里拿走了什么东西吗？”

孟三江指着多宝格上的仿制品说：“拿走了那个石器玉镯嘛。这也是后来知道的。”

兴南笑了，起身将仿制的石器玉镯拿下来，摆到孟大叔面前，说：“你好好看看，这是一对儿仿制的，真的在这儿呢。”说着拿出一对儿摞着倒扣在一起的石器。这时的玉镯悄无声息，仿佛一对情人依偎在一起似的。他递给大叔一个，让他从屋外往里走。孟三江捧着石器玉镯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失声叫了起来。

孟三江：“哎呀，动了！玉镯子动起来了！”

兴南：“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洞里的宝物，雌雄玉镯。”

孟三江：“本来我是想还给富贵家的，可是听富贵阿爸说这东西很值钱，就带着它到昆明来了。没想到，根本不象他说的那样，连个肯出100大洋的人都没有，害得我流离失所，浪迹街头。”说着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兴南安慰道：“大叔，别难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这只能说明他们不识货，见宝不识宝。可是，话又得说回来，如果这两个玉镯不在一起，单独拿出来一个，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什么雌雄玉镯。你我也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能凭白无故地相信一个陌生人吗？”

孟三江点点头：“这倒也是。我家祖训称这种玉为活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哎呀，不好！祖训说活玉相遇是要招灾引祸的。史掌柜，您可千万不能把这两个玉镯都留在家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