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婚姻,谁在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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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生活随感 |
你的婚姻,谁在守护
年前,因事与多年未见的朋友相聚,席间谈及往事,感慨万千。说到妻子,更是神采飞扬,年轻时老婆貌美如花,还兼着赚钱养家,男人料理家务带孩子,教书育人,做科研。如今,男人是自己研究领域的学术权威,各种诱惑纷至沓来,包括女色,这个世界想成名而不想付出,甘愿走捷径的大有人在。守住了自己的心,男人便觉得很得意,他得让人知道,尤其是那当年找上门来要抢走妻子的人,他才是婚姻的忠实守卫者。妻子当年的闺蜜、同学,老公老婆都换了几茬了,最不被看好的一对却眼瞅着要白头偕老了。
这一生的确信除了爱、亲情,还有感恩与责任。生活的艰辛消蚀着激情与梦想,柴米油盐难免枯燥乏味。孩子便成为希望与纽带。有的女人生孩子就像母鸡下蛋,有的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他的妻子生孩子大出血,尽管在省会城市最好的医院,妻子依然受尽磨难,喜的是女儿无碍,长得是粉白娇嫩。一家三口走在校园里,拉的是仇恨。同事们毫不掩饰羡慕嫉妒恨,有些人更不惜以小人之心揣度别人,调侃男人。
男人在复杂而微妙的眼神里发奋努力,逐渐解决生计问题,事业顺风顺水。妻子依旧美貌着,白发浸染额前;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一生的牵绊。男人快乐地被妻子女儿蹂躏着,陶醉得难以自拔。年轻人不理解,你们没房子没钱,日子过成那样了,说起来还得意洋洋。男人说就在妻子生产那一刻,他已坚定了毕生的信念,永不负妻子。一个农村小子,谈了八年恋爱,才娶到一个城里媳妇,作曲系毕业,弹扬琴与钢琴,他要用一生来守护她。男人始终没有说到他家窗外的那株丁香,春天花香浓郁,紫色的花朵一串串的,在窗口伸长臂膊就能摘到。
前些年,我的婚姻出现危机。碍于面子,我从不肯跟人诉说,但朋友们大抵是知道的。有一年,我做手术,有位女友跟我说“不问也是一种关心”,我颇认同。张敏是私密的朋友,我们自然会谈些私密的话。她的丈夫跟我认识很早,年轻时常在一起聊天。心地纯良的人天地自然宽,那时,这家的妻子和那家的丈夫常常促膝而谈,谈社会人生,婚姻爱情,家长里短。大家也见怪不怪。上面那位朋友就说到他炖了一锅红烧肉,锅在楼道,一家人在家里。有人竟然吃了他的红烧肉,还在他的锅里放了一块砖,气得他破口大骂,楼道里院子里骂了几个来回,也没有人回应。他只好回家做饭了,老婆还饿着肚子呢!二十多年过去了,红烧肉进了谁的肚腹,依然是悬案。
我发现,痛苦从不因个人努力而减少。疾病总是如影随行,这次来势凶猛,颇有吞噬我生命的势头。感觉好累,疲倦极了。张敏约我吃饭,在老上海,我的经济状况不及她,毕竟每月也是按时发工资的。但我们聚会时大多是张敏主动买单,而且不着痕迹,我觉得她情商很高,很智慧很温情。她说她家先生让她告诉我一件事。
我生孩子的时候,我们楼上好几个跟我血型相同的朋友,守在房间待命,随时准备到医院给我输血。他就是其中之一。是老刘在我预产期临近时去找他们的,因为他老家一个人手术后输血感染丙肝,生命垂危,他恐惧不已。我有心脏病,还严重贫血,医生认为我生育很危险。可我们真的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如今,老刘同学的孩子大多结婚生子了,我们的孩子才大学毕业。每每参加别人孩子的婚礼,他都一脸羡慕。忙不迭地回家看儿子,儿子不在家,他也要打电话过去问候。儿子一接到电话听到“儿子,爸爸爱你”的话,一会儿就会打电话问我“妈,我爸又喝酒了!”
我的生命,我的婚姻,原来有这么多人在守护,我们凭什么放弃。老刘从没有告诉我,他曾经去寻找那帮兄弟,探问他们的血型,拜托他们在需要时给我输血。最后手术还算顺利,我记忆中张敏的先生好像没到医院去看望我;或许他去了,碰巧我昏迷未醒,也可能是睡着了;又或许是我的选择性失忆症作祟,不肯忆及曾经的美好与伤痛。我从没有问过,他们也没有说过。在我人生的低谷,朋友们没有安慰我,说那些不痛不痒的话。他们陈述了一个事实,提起了一件陈年旧事。但这足以树立我生的勇气与决心。是啊,执念有时很害人。宽恕别人,也是给自己生路。于是,我选择放下。我曾经陷落在别人编织的罗网中,越挣扎越绝望。
回头看看,属于自己的人生,别人又怎么知晓,别人又如何能操纵。春天,日落时分,我坐在丁香树下朗诵席慕容的诗,白色的丁香花飘落在我的肩头,有人为我端水,有人为我做饭。夏天,月明星稀,我们围坐在梨树下,谈着彼此的童年与梦想。我以前说男人放不下糟糠之妻,本质上是迷恋自己的青春与奋斗。女人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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