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来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同学，年前一起吃饭时，摸着我的头发说：“这么多年了，你的头发还跟上学时一样少，一样黄。”我说：“是啊，只是也有白的了，染过的。”于是，大家纷纷说，其实我也是染过的。

有两位听信美发师的话，以为有了白发就只能染黑，不能染成彩色，我们说可以的，我们俩染的就是黄色。有一位说美发师说已经染成黑色了，就没法染成彩色了，除非染过的黑色全部剪掉，谁也没勇气顶着花白的头发等半年，再去染彩色，就只能一直黑下去，望着别人棕色、栗色、酒红色的头发兴叹。

岁月爬上我们的额头，记起的依然是当年的模样，女人啊，永远记着女人的缺憾和不幸，哪一位被人甩过，哪一位眼睛小，哪一位胖到被人戏称为航空母舰，还有我这个永远瘦小、苍白、头发稀疏枯黄的小模样。女人总是不愿忆起女同学琥珀色的眼和那风摆杨柳的身姿。见面常说的话是：你怎么成了这样？李新说过一句话，很智慧。她说：“不老，不老是妖精啊？”是啊！每当别人发出如是之感慨时，我也常说：“你以为我是妖精啊！？”

我以前说，女人的天敌不是岁月，而是女人。女人和女人成为朋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彼此不要介入对方的男人群。简单地说就是姐们跟你的男人们老死不相往来，特别是老公、男朋友、准蓝颜之类。儿子另当别论。

不知为什么，女人一旦不小心成为女干部，从发型到服饰就会变成女干部。女干部的标签是挂在脸上的，女干部的脸在公众场合一定是冷冷的、挺得平平的，似乎只有这样才够威严。温柔娇俏、神采飞扬的笑脸不是女干部的脸，女干部即使不开会也是一副会议脸。何苦来呢？

如果有一天，学校规定大学教师上课必须穿套装的话，我就准备辞职，回家做饭。评估那年，刚好听课那天，我没课。当然，领导事先也不会安排评估小组去听我的课。因为有人很看不惯我讲课的自由随意，是人随意，授课内容没什么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