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存】大型文学季刊《长白风》春夏合刊上的一组诗歌
(2011-09-20 12: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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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春天来得晚,这让我忽然觉得自卑
当雨夹雪把两个季节
重叠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
我抒情的词语已不再清晰和优美了
我被淋湿也被覆盖,像刚刚拱破冻土的草
被眼前一片虚拟的山水惊扰
这阴冷而湿滑的抚摸,给了我
致命的一击……
我真的很冷,冷风吹过
我的身体越来越单薄
这雨雪交加的四月,再厚的衣服
也遮不住我瑟瑟发抖的裸体,让我的自卑
成为这个迟来的春天,罹难的部分
这一刻,我迷失于生活的真相
我无法指认这自天而降的雨雪,到底是
季节的融化还是,盛开……
醉在一杯清水里
把水烧开,看看还有没有茶,看看
还有没有我能一招即来的人,在我
久无来客的房间与我促膝而坐,没茶
就一杯清水也好,只要你来,只要
你能安静的坐在我的面前,毫无顾忌的端起
我为你倒满清水的杯子……
我们不谈金钱,不谈活着的疲惫,也不谈
生命中那些对我们怒目而视的人
就谈一谈我们是不是还爱着,衰老日现的身体
是不是健康,久未动笔的手
是不是还能写诗,或者就相视而笑
什么也不说,以水当酒,痛快的
喝上一口,然后在彼此的眼神里
看紧锁陈年的醉意,摇摇晃晃走出来
像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醉在
一杯清水里……
在佛前我已许过愿了,下一个春天
我还活着,我还和江边的垂柳
园子里的花草一起醒来,在三月的
暖风和五月的阳光下,我脱去
厚厚的外衣,伸出僵硬的手臂,轻轻
拂去内心里沉积已久的灰尘,接着
我练习一下已被寒冷冻僵的微笑
听听鸟儿的啼鸣和人潮涌动的声音
看看那些伸枝展叶的草木,在优美的
光线里,排练轻松的舞蹈
那重获新生的欢喜,多像我此时的
心情。我与迎面而来的人,身边的
每一棵花草树木,以及解冻的江水
点头示意,我对他们微笑,与他们
交谈,对他们说出我的感激,说出
这一次邂逅,其实我是多么的
幸运……
总觉得自己好像哭过
好多年都没有哭过了,昨晚
我终于痛快淋漓的哭了一次
终于像呕吐一样,把可能有的悲伤
沉郁,惶恐,酸楚,疼痛和
隐忍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虽然是在梦里,虽然我已无法说清
这痛哭的缘起,我还是觉得自己
泪水横流,泪花飞溅了,我还是看到了
难以抑制的汹涌,瞬间淹没了
我模模糊糊的梦境……
在不断的沉入中我突然醒来
在一片苍茫的暗色里拼命猜测
我的哭泣,是不是一个垂死者最后的挣扎
是不是错综复杂的生活中
反复出现的阴影,已密密麻麻
攻占了我灵魂的高地,于是我在设法
拯救自己,天亮之后,我要爬起来
像一个无人理会的溺水者
独自扑腾着浮出水面……
独坐
我一个人独坐,要是有一点音乐
就好了,要是有一杯茶或者有一个
和我说话的人就好了,要是
今晚的月色清朗,在刚刚停下来的雪上
照耀就好了,要是你穿过月光,带着
一身干净的雪回来就好了,要是此时
我正在写一首献给你的诗
让你的微笑比今晚的月光还迷人
就好了……其实,我已这样独坐很久了
我没有开灯,被黑暗深埋的寂静和
我孤单的身体,被丢弃在这个
无人之夜,我只好睁着眼睛
试图让太多的想法和目光在黑暗里逃脱
让它们去谜一般的雪地上轻松的
走走,要是能够遇见你就好了…
不管明天是什么日子
不管明天是什么日子,阴天,下雪
或者阳光明媚;温暖,快乐
或者悲凉与不幸,我希望这些
都是属于我的,今天我已做好准备
让自己营养均衡,睡眠充足,
保持足够的体力;让自己平心静气
怀揣美玉,面若桃花,做一个大度的人
我原谅今天的对与错,爱与恨,
伤与痛,公平与不公,贫穷与富有……
我忍受今天的漫长或短暂,燥热或寒凉
就从今晚的梦境开始,在一片安宁中
轻轻推开明天的门,不管明天
是什么日子,我都要赶在天亮之前
准时醒来,在明天的土地上,种下
众多的事物,让它们生长出
活着的鲜花与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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