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学和低效的根本原因是:干坐着空对空听课——戴全志
(2022-11-25 10: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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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学和低效的根本原因是:干坐着空对空听课
多年来,中国的学生尤其是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普遍厌学,这是公认的事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症结在哪里?
我认为症结就在课堂上的“空对空”,就是中国的绝大多数课堂都是老师“空空口说白话”学生空坐着听。
卢梭、杜威、陶行知都主张“在做事中学习”,简称“做中学”。
而我国的教学模式却是“坐中学”,就是学生从幼儿园到大学二十年如一日枯坐在教室里听老师空口说白话。
北京师范大学张志勇先生在《教育必须唤醒学习学生内在的人生追求》一文中说:“只有当教育和生活有了真正的内在联系,教育本身才更有意义,学生的学习才更有兴趣;相反,学习脱离了生活和体验,学习就是枯燥的,孩子还有什么兴趣?学生只有在生活和实践中才可以体会到学习的价值是什么,比如他在课堂上突然解开了一个生活中的秘密,他的学习兴趣立刻就可以调动起来。……..为什么孩子们感觉到今天的学校生活最苦、最累,因为他们所学的东西与生活有很大的距离,都是和自身体验没有直接关系的东西,这是我国教育面临的重大问题。”
是的!中国学生尤其是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大面积厌学的根本原因就是学习脱离实践活动,长期干坐着听老师讲课,看不见实物,没有活动,看不到所学东西的价值,看不到所学东西对自己有什么用,对人类有什么用,必然日久生厌。
在卢梭和杜威的教育学著作中,他们都谈到,在日常生活中,成年人劳动,孩子在一旁看,有时还跟着成年人一起做,这就是生活中无意识的教与学。在这种教与学中,由于没有任务压力,由于是现场的模仿,由于伴随着肢体活动和动脑筋,伴随着劳动中的新情况新问题须要时时去面对去解决,时时刺激着大脑,整个身体时时忙碌,不会产生闲闷、无聊、厌恶。孩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也就学会了成年人的劳动技能。他们说,在古代社会,在还没有学校的时候,人类的教育,也就是知识的传承,一代一代都是这样完成的。在这种教育活动中,也从来没有厌学这一说,而且,学习非常高效。高效和无厌的原因是,这种教与学是用实物教学,是用实际的工具改造实物的活动教学,直观重复、生动鲜活、整个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持续地一起活动,劳动对象和劳动过程始终都持续地刺激着人的各个器官尤其是大脑,推动着参与者对问题的理解,推动着问题的解决,让参与者的思维始终处于积极的活跃状态。这样,根本就不会出现厌学情绪。
但是,当学校这种专门的教学机构出现之后,教与学的活动就脱离了实际问题,脱离了实际活动,脱离了加工改造的实物对象。学校的教学是使用语言和文字符号代替实际的东西和实际的活动。比如说,老师教学生种菜,不是在地里现场操作给学生看,不是让学生跟老师一起做,而是老师在教室里空口说种菜步骤、在黑板上写种菜步骤,让学生听和记,然后考试。学生长期僵坐在教室里听老师空口说,看老师在黑板上用文字符号种菜。由于学生听到的只是语言声音符号,看到的只是文字符号,从未见到真实的菜和真实的种菜活动,听到的声音和看到的文字都是空对空,对学生的大脑没什么动人的刺激,激不起什么兴趣。这样听长了就会生厌,也学不会种菜。以前,曾有两个园艺专业本科毕业生来汇贤中学当老师,学校让她们指导学生种菜,她们上了四年大学,不仅不会种菜,连雌花雄花也不认识;他们不仅不喜欢种菜,甚至认为学园艺是不体面的事。她们之所以这样,原因就是她们大学四年一直都是呆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种菜,听老师让她们在书上勾答案、背答案、考答案。她们从未进过菜地,从未见过菜是什么样子的。这种学习,厌学和无效都达到了极致。
上面说的是应用学科,纯理论学科的问题更加严重。以数学为例,数,本来是物与物的量的关系,也只有在物与物的量的关系中才能定义数、才能说清数是什么,才能听懂数是什么,才能说清听清数与数的关系是怎样的。人们研究数,就是为了解决生活实践中物与物的量的关系。在学校出现之前的古代社会,人们只是在实物面前、在实际生活实际活动中现场使用、谈论和传承数的知识,直观、感性、易懂。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数的认识、研究越来越复杂,为了记录和传承的方便高效,开始大量运用符号来代替和表示实际物与物的数量关系。学校这种专门的教育机构出现之后,老师天天说的写的都是符号,运算更是从符号到符号,从空对空到空对空。尤其是中国的基础教育阶段,在升学考分的导向下,数学教学完全脱离了实际生活和实践。学生听了、做了几年十几年的数学题始终都是空对空,不知道说的是咋回事,更感觉不到有什么用、有什么利。即使是所谓应用题,也是文字加符号,还是空对空。
其他学科也是这样。语文描述了那么多的人、景、物,学生看不到。天天背“锄禾日当午”,从未有亲身体会。这种学习,既无趣又无效,该不喜欢语文还是不喜欢语文,该浪费粮食照浪费粮食。英语教学更是脱离实际的对话场景。英语是一种语言,语言只有在使用中才能学会。但中国学生学习英语没有在运用中学习的机会,没有运用只有考试,这就很难学会。不只是学生不会说,老师也不会说不会用,因为老师也没有在运用中学习的机会。不会说不会用的老师空对空教学生,肯定学得难,越学得难越容易厌学。其余学科大同小异。
也有少数爱学习的孩子,但大多是超常外部压力的结果。
一直坚持用“在坐中学”的方式教学,培养出来的学生,毕业后不管干什么,大多是一生厌学,缺乏动手能力,思维能力不足,创新能力欠佳,相当一部分人成了时代的“孔乙己”。
我们空对空的教学传统,长期、持续、大面积地制造厌学、恨学。为了应对这种状况,就伴随出现了长期、持续、大面积的高压教学,以及为这些愚昧、野蛮教学方法提供理论支持的苦学观、苦教观。如:棒打出孝子、严(是严酷,不是严格)师出高徒、蜡炬成灰泪始干之类的格言,以及不同年龄段学生的大量过激行为,讴歌一些老师抱病教书累到死之类的社会现象,都是苦学观和苦教观的反映和恶果。
与“坐中学”相对应的是“坐中教”,也就是“坐而论道”,一辈子只动嘴不动手地“教”。中国的老师也是“在坐中学”的产物。由于老师的题目和答案也是当年上学时“在坐中学”的,老师毕业就教书,没亲身参加过社会实践,没有亲手验证过所学的知识,因而这些知识对老师来说只是记忆,远没有真正变成自己的行动方法和思想观念,还谈不上真正掌握了这些知识,还算不上是自己的知识。老师在教这些知识的时候,也是在把自己本就一知半解(甚至是半知不解)的东西说给学生听。由于教育教学活动基本脱离实践、脱离实物、脱离真实场景,教育教学劳动从语言到语言,从文字符号到文字符号,教师也能感受到“空对空”的无聊,教师很难从中产生真正的劳动乐趣。再加上教育教学效率低下导致的挫败感以及受学生普遍厌学情绪的感染,很多老师也普遍厌教。“在坐中学”空对空的教育教学模式不仅制造了厌学也制造了厌教。中国的很多老师,不仅厌教,而且更加厌学。老师的厌学助推着学生的厌学。
其次,老师一年又一年地脱离社会活动,长期对同样的内容空口说白话,而且长期处在师生对立的关系之中,必然会产生心理挫败感和职业厌恶感。
中国基础教育阶段的教学,除了体育,基本都是“在坐中学”。所以,厌学厌教在基础教育阶段特别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