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马 

 我一直很喜爱小提琴的演奏艺术，其实，这事儿还得从我的几个喜欢音乐的哥哥们说起。

 大哥喜欢唱歌，还喜欢下围棋、象棋还会吹箫。记得小时候，常常听到他唱《红梅花儿开》、《莫斯克郊外的晚上》、《三套车》等那个年代的歌曲。大哥的嗓音，让我特别羡慕，而今。他是上海爱乐合唱团成员；二哥是个比较全能的，会画画，会乐器，会自己组装电视机，摔跤运动等，对二哥我也是充满了崇拜；三哥文武皆备，实际三哥的口琴吹的比二哥还好，笛子二胡也不错，去老家插队的时候属于文艺小分队的，他拉起二胡来，那节奏的欢快轻松。那种二胡的乐声，我至今也难忘。现在一听到二胡《赛马》的这类民乐，我就会全身轻松。四哥也能拉二胡、小提琴、做木工、裱画，他演奏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小提琴协奏曲》更有韵味；五哥吹竹笛、也拉得一手好的二胡。

 那时我只有六七岁，所以对这个也羡慕，对那个也喜欢，于是等他们上学或者上班后，就偷偷地玩他们的东西，偷偷的学。有一次，我把四哥那把二胡的弦弄断了，我吓得不敢吱声，心想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但是四哥回来以后，并没有骂我，他说断了就断了吧，再买一个就是。当时一根弦要花五毛钱呢，不算便宜，当时一个刚上班的工人的月工资也只有十八块六毛钱。现在回想起来，四哥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为了鼓励我。

 当年买不起小提琴的五线练习谱，二哥向人借回来叫我几个哥哥和他一起抄谱。老家的給水站旁边有一个上海民族乐器二厂，里面有很多紫竹。我们就想办法“偷”回来自己做笛子。回想还蛮有意思的。

 记得有一次，二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两块小提音的共鸣箱正反面板，又找来了圆口木工刀和平口木工刀自己雕刻，做了一把小提琴的琴把、琴头。之后，他们便常常在家里进行小型乐队的演奏。当时家里没有音箱，只有一个老式的红灯牌收音机，但是二哥他会组装那些电子产品。他去虬江路买来一些电子原件，自己进行组装。出于好奇，我便在一边观察他组装音响的过程，二哥拿着电烙铁点了松香块熔开焊丝，焊在每一个接点上，每次焊的时候就会有“嗞嗞”的声音出来。做好了后，再把这个红灯牌收音机放在一个大米缸上，组装的整个过程，二哥认真极了。

 到了星期天，整个家里便荡漾着阿炳的《二泉映月》或者是盛中国、潘寅林演奏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小提琴协奏曲》。每每这时，大家便会哼着小曲跟着音乐唱起来，我们最爱唱的便是《黄河大合唱》里面的“风在吼马在叫”。

 有一天，四哥和他的同学们举办了一场小型的演奏会，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姐姐演唱了那个年代的红歌《金山上的太阳》和当时的流行歌曲《南海姑娘》，记得当时演奏的乐器有小提琴、杨琴，还有二胡。

 后来有一天，我开始学着拉小提琴，也没有什么人教，只不过是听着兄们演奏的声音，自己琢磨着怎么拉、怎么拿弓、怎么用下巴和锁骨夹着这个小提琴等等。没想到的是，过了大半年，自己也能够拉出“梁祝协奏曲”的前奏了。再后来到了学校，我竟然被选进了学校的乐器队，队里小蔡同学拉手风琴，潘秋同学拉小提琴。之后，我们跟着带队的老师练习了半个学期，学习了《春之声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等等，没想到，最后竟然上了学校的汇报演出。总共六个同学上台，而我也只能算是个南郭先生，但对乐器的热爱，对小提琴的热爱，也从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我生命中的记忆，小提琴在多次搬家后，不知踪影。而以往迷恋音乐经历，无疑给我今天的绘画创作，注入了很多的重要因素，是音乐让我能够理解绘画表现中的山水高低、大小和跌宕起伏的感觉，就像音乐演奏时有高潮、有选曲、有序曲。作为一个画家，我始终认为绘画和音乐是密不可分的，听交响乐，就能够带给我一种开阔的思路和思维，也为我的绘画注入了活力。当然，对于小提琴音乐，我至今还是情有独钟。

                         (顾马口述编辑\马文友整理于汉唐精舍2017.4.8)

                       文人"活"系列-----《半园闲话》

                                2017年8月上海书展上将由上海书店出版社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