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诗人
(2010-10-29 07:2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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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几本诗集从益州发出,再绕道京师,终于于一个多星期时间才到达目的地盛京。不过我从来没有去想过要去找快递的麻烦,而是我喜欢它们这样,我总愿意把它想象成是一次诗歌的旅行,虽然它只有一周时间,并且是盛在一个包装密闭的小纸箱中,虽然没有见到外面的风景。
当然,沈祖棻的诗是适合出巴蜀,经中原,过山海关的,只有见识了蜀道艰辛,黄河怒号,塞外阴霾,才能成为诗的。这样说,是因为我一直以为,诗是诗人心灵的流浪,是流浪途中的见闻。在只去不回的线性时间上,每一次的岔开和逗留,最后它自己繁生出自己的时间,经历着它们猝不及防、忽焉而至的狼狈衰老,和死亡。
我出门旅行的时候,喜欢带一本诗集,或是中国传统的,或是西方现代的,它从来都不会很厚重,而且轻盈、质地透明,闲下来的时候,随手翻一翻,不用假装,不用心生敬畏,看过一首,可以记住,也可以全然忘记,只剩下少许词语的碎片或几行跳跃的格式,假如我愿意闭目想想,还会把词语的空间一格一格放慢且放大,放大到已分辨不出属于哪块部分的粗糙颗粒,无声无嗅的静音停格,时间便会不醒来,而生命可以延长。
我喜欢诗集朴素的装帧风格,最好是没有前言后跋负担任何作用,其实,表面的行为就是全部的行动,不需要任何即兴意外或惊喜,精简再精简,清场再清场。我们仍然,在薄薄的一片片纸页,透过或是丛林泥沼或是苦痛哀伤,体验一个诗人的记忆。
今天,诗是无效的,但是有一种可能,诗可以让人迷失,我们可以追随诗歌的词语在日常的永远无效性中迷失,只要我们还有感觉。
我时常去想这样的问题,我其实并不明白那些诗人这样旷日旷时,对之耐心守候能候得何物?一只柑橘?一只大甲虫?我目击他们,他们被自己偏执专悍的意志催眠了在不知伊于胡底的长征路上跋涉着,身心俱疲,黑如槁尸。
可是我愿意他们存在,就如同他们的文字存在于我的心里一样,不管是他们的黑暗之心,还是他们言说的现代启示录。虽然他们已迷失其所,他们是自己意志的俘虏,一些狂人,一些巫师。我想,总会有人把自己变为目的,战斗都在他身上踏过,直到他自己也成为路径。这样的人是值得让人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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