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意境与生命的安顿及超越(九)
五、“格物致知”“平常心是道”与生命的安顿及超越
就诗文创作而言,儒林传统的真生命,乃是立足于对人类的责任感与天下关怀;文苑传统的真生命,则寄托于一己生活的兴趣与文辞才藻的精妙。在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的“诗道合一”观念中,所显示的乃是对于人的生命的一种自信、自足、自尊、自觉、自珍与自重。其创作路数,是由艺观道,由艺进道。
《庄子·养生主》中“庖丁解牛”一节,就阐述了“艺”与“道”之间的关系。“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文惠君曰:“譆,善哉!技盖至此乎?”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全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馀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
这种“道”,即是天道,也是人道,概言之,就是“平常心是道”,只有这样,才能体用一如、本末兼济、既高远而又平凡,既切实而又广大。“道”就在平常的事中,这就是“格物致知”,也就是“极高明而道中庸”。
格物致知的意义在于面对,在于超越。从存在本身来看,是面对,从存在境界来看,指向的却是超越。即佛家所谓“于空寂中见流行,于流行中见空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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