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飘落岁月的流年

标签:
月色白狐原创深情光阴灿烂 |
分类: 散文随笔 |
时间会记住曾经做过的事情,它会留置许多隘口,供你回忆;顿足;眺视;谵妄,以此做为纪念,或温暖自己,或触及感伤。所经人,经事,经物,都仿佛一种超越思想的艰辛,但,也许,只是仿佛。在大把光阴流逝的过程中,感情,梦想,都附着于生活的沉重。
是,沉重会带来疾痛,那不是放大的悲剧,那是灵魂中最大的空洞,会被无限的放大,惊恐无措,惶恐不安,在孤独的黑暗中,重创心灵。那是一张被时光破碎的脸,也是一张被生活遗弃的脸。迂回着过期的桀骜不驯和一种茫然的无助,当他反转衣服从头上摘下时,无影灯刺痛着他满身的纹身,藏青的皮肤被镀上一层寒冷的光,与他腕上的手铐隐藏着堕落。
尽管事先知道他的特殊身份,但我还是感到震惊。他那么年轻,病例上写的二十六岁。服刑中。伤口很深,慢慢的清洗,起初,他感到害怕,刀口狰狞的面目在消毒液的灯光下,有一种奇艺的感觉。他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看着血液流动着刺青的脉络,渐渐变成暗紫色,最后折射出黑色的光,他看着,仿佛看着别人没有打麻药的手术。
他的故事,流传很多。
从幼年开始,他便流浪在一条繁华的街巷。在人潮汹涌的路口,乞讨着匆匆来去的人群,没有希望,也不曾绝望,偷窃,纹身,打架,玩世不恭的长大,长成一个漂亮的少年。后来,听说认识了一个卖画的女孩,他常常坐在她身边,看她调色,画画,画花,画城市的钢筋水泥,偶尔也画匆匆人流,然后告诉男孩那个是他,有一天女孩说给他画个肖像,他特意买了新衣,严实的包裹自己,怕她看见,他第一次觉得纹着刺青的心是虚的。
她是美丽的,尽管身有残疾,但他知道,生命中总有一个人,让你停下来,停下所有的欺骗,谎言,伤害,那一瞬间,他愿意为她敞开心扉。
时光总是在颠簸流离中,在安静的表象下考验着人性,隐藏着别人不知的艰涩,就像他从来不问,她也不提,这是他们之间无言的默契,家,童年,父母,仿佛不属于他们。生活重压下的身躯,在这个城市做着最低层的工作,只为活着找到属于他们的未来。他站在站台对她说,等我,她看着他上车,没有作声,夕阳的光让地上似乎长出粉红色的精致花朵,像极了她的画。
生命对生命做出承诺,始终有着旺盛的姿态,哪怕根扎在污浊不堪的的荆棘丛中,遍体鳞伤也要奋力前行,至于那些苦难,只会让他更快更准的抓住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摧毁他的意念,摧毁他心底与灵魂之处对家的渴望。情感是自古开天辟地种植于心的一种美好,他甘愿付出,不遗余力。他信奉的话,胜者为王,败者寇。
后来,他用刀演绎了他的信奉。
人总是在生活中有暗色,不能正确的选择时,才是败者。比如,他有时会闭上眼睛听重金属,在身体上游走。空荡的房间,时间滴答着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容器,我小心翼翼的缝合着,每一针都在告诉他经得住时间考验与过滤的才是一种愈合,每一线都让他在绝望中看见自己的生……痛,让他脸上有了表情,眼瞳也泛起了光,像一只飒傲之兽,颠簸,流离间,似乎看见他记忆里那片的灿烂阳光,还有曾经温情脉脉的故事。
余生,也许很长,也许短暂,但是他必须倾付最大的努力,来赎束他苍白的过去,让生命圆满,在未及的光阴里冀望描绘的再动人一些,他也许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没有退路,前面无限生机,而世界依然平静,他必须像那个女孩一样。善良,勤恳,充满希望的活着。
没错,人总要经历一些痛苦,才能真正的长大。
前一篇:我寄天涯一明月
后一篇:行径红尘,找寻另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