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这个地方的农作物生长期是三个月。眨眼功夫“八、一”到了,这是小麦收割的日子,我们师农场小麦和大豆都是由康拜因联合收割机收割。康拜因联合收割机有两种型号,这两种型号的功能不一样,一种是相对比较先进的,他自身带斗割完的麦子自动打成粒装在斗里,装滿后自动翻到解放车车箱里拉走。另一种收割机是割完麦子麦粒从一个象烟囱一样的筒子向解放车车箱里传送,解放车得和收割机同步运行,直到解放车车箱装滿为止。这后一种收割机进入麦田前,必须用人工在麦田边开出一条麦道,否则无法进入麦田作业。割麦道的活自然就由我们来完成,不过农场的两万亩农田只分割成几块。这个活任务量并不大。
这一年的农业收成不好,为了弥补损失,师农场决定农业损失副业补。师农场交给我连两项任务,一是害红毛草,二是采榛子。
在师农场靠北边有条小河,河对岸是森林,河边长着一种像芦苇似的红毛草非常茂密,这种草是造纸的最好原料。连里以每个班为单位,到河边去割草。我们只能在河的这边割,那边是过不去的,虽然河看上去不宽,但却很神秘,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条河到底有多深,小河边的水面上漂浮着像靰鞡草似的草墩子,踩上去逐渐的下沉,像沼泽地一样很危险,掉下去很可能会上不来。因此,连里不让我们过河。有一天我正在割草,一台头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大草窝,过去一看一只血淋淋的动物腿,估计可能是只狍子的腿,不知被什么野兽给吃的只剩下一条腿了。我们刚来时是冬季,我们时常看到三五成群的狍子在这里出没。听说狍子比较傻,被驚吓跑了之后,过一会还会好奇的回来看看,狼是非常狡猾的动物,他把狍子驚跑后,会在原地守着不动,等狍子回来一下将狍子捕获。
采榛子这个活因为比较自由随便,而且要进森林所以都挺喜欢去,连里要求必须以班为单位携带自动步枪,以防野兽袭击。森林里的地势高低不平,在斜坡朝阳的地方也是树林的边上,长的小榛树较多,榛树越矮结的榛子越多。这年的榛子丰收,开始半天每人就能采上一麻袋。我们出去有时就是在树林里转着玩,玩的着不多了再采榛子。一天,我们正在森林里转突然发现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只大黑熊在树叉上窜来窜去,班长说不要驚动他赶紧撤。在采榛子的这段时间里,成天钻树林子,裤子穿得特别费,尤其是我们新兵,两条冬装裤子都磨破了没有换的,膝盖露在外面受不了,有的人竞把裤子的后面调到前面来穿,好在这里没有人烟,没人看我们的军容。
麦子和大豆收割完,农场马上进入秋翻地,拖拉机仍是日夜奋战马达轰鸣,保证在入冬前把全部地块翻完。在这期间,农场又交给我们一项任务,就是烧麦秸。前面说过农场有两种康拜因联合收割机,比较先进的那种,机械后面自带一个大笼子,割完麦子麦秸全部收到笼子里,装滿了打开就是一垛,而像烟囱那种传输式的收割机,麦秸都成排的翻到边上,翻地前我们要将麦秸烧掉。我们先看好风向,将火种顺风向点着,然后,用长木杆头上拴上铁钩,拽着火种向前走,因为顺着风向走,因此整个人被烟熏得像黑人似的,每个人脸上只露出眼白和牙齿是白的。实际这些麦秸不烧直接翻到地里也可以。只是我们当兵的劳动力太廉价,闲着也是闲着。
按计划我们在10月1日结束生产任务返回姚千户屯营房,可就在“十、一”这天,连里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让我们去执行森林救火任务。我们附近的林场森林在几天前着了火,火势越烧越大,我们当天中午就出发赶赴火场,我们乘坐的森林小火车刚一出发天就下起雨,雨越下越大,真是天助我也,雨从中午一直下到晚上,最后还飘起雪花。我们到了林场夜幕已经降临,林场为我们安排了住处,第二天救火指挥部下达任务,让所有灭火人员不要撤离,搜索检查暗火,防止没有被息灭的火死恢复燃,因为森林里树叶复盖地面一尺多厚。
在没有接到救火指挥部的撤离命令前。我们每天在树林里查找火源,这场大火损失严重,很多大树树干被烧焦,有些倒在地上一搂多粗的死树,被火烧的只剩下一条白灰,在没有燃过火的地方树木长得依然很茂盛,我们偶然在有些柞树上发现猴头菇,老战士领我们用长树枝捅,猴头菇有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只要你发现一棵树上有对面的树叉上准会也有,我们采了不少。我们还在树林里发现了一种和牛一样大的动物,头上长角,听林场的工人说这种动物叫驼鹿,是食草动物不伤人。在搜查火源中还有人在树林里捡到了一只用油布包裹着的手枪,因为这里距离苏联边界很近,上边猜测手枪和当时的苏联特务有关。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火彻底灭了,我们终于接到了撤离的命令。
回到农场经过几天的修整,我们终于结束了七个月的军农生产任务返回姚千户屯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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