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金城四号采金船办公室：

    柳岚一个人在接电话：“……嗯！好的……我马上就去……。”她放下话筒走了出去。

    片刻。

    燕飞和陈新竹走了进来。

    屋里空无一人。

    “没有人。”燕飞看了陈新竹一眼：“我们坐一会吧！也许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新竹环顾四周，打了个手势，和燕飞一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片刻。

    “最近又搞点什么作品？”陈新竹问。

    “我正准备写一部交响乐。”燕飞告诉陈新竹：“我想写我们这一代人……。”

    “你是看到了原合的灵魂。”陈新竹点了点头：“对待，是对的。”

    燕飞沉痛地：“我回想起我们在玉岭分手的那一刻……我想哭……可我为什么要哭呢……。”他缓缓地低下了头。

    柳岚走了进来，看到燕飞和陈新竹，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抓起电话话筒，按动号键；“是夏船长吗……嗯！办好了……知道了。……嗯！……好的。”她放下话筒，回过头来：“请问二位……。”;

    “我们是来找夏船长的。”陈新竹问：“我们能见到她吗？”

    柳岚笑了。摇了摇头，坐在一把椅子上：“是公事找我好了。是私事的话……。”

    “当然是私事。”燕飞说：“最好能和她面谈。”

    “她到局里开会去了。……真不好意思……。”柳岚笑了，看着陈新竹：“你是陈新竹？”

    “是我。”陈新竹笑了：“没想到，采金船上还有认识我的人。”

    “红歌星嘛！照片哪都有。”燕飞又问柳岚：“能不能告诉我们，夏船长在原合牺牲后的生活情况；原合父母的情况。”

    “原合的父母住在省城。这不，六一节刚走。夏船长还住在原来的住处，局里分房子她也不要。她说那个房子有纪念意义。他们生活得都很好。”柳岚介绍说：“至于原合的孩子，一直在两位老人身边。今年十四岁了吧！你们……都是轻音乐团的吗？”

    陈新竹点了点头。

    “原来你们是来收集素材的。”柳岚笑了起来：“关于原合的事迹，至今没有一个文艺团体宣传过。可惜，今天太不凑巧了。我看，还是等哪天，我给安排一下，你们和夏船长亲自聊一聊吧！”

    燕飞看了看陈新竹：“那好吧！他站了起来，对陈新竹半开玩笑地：”怎么？还想赖在这里不走？“

    “那就走吧！”陈新竹笑着站了起来。

270．金城金矿局局长室：

    窗外春雨淅淅。

    王矢中站在窗边，望着细雨中的远景。

    朱钧盾走了进来：“大中……。”

    王矢中回过身来：“钧盾。”他走过去扶住朱钧盾：“钧盾，这下雨了，你还出来干什么？”

    “坐不住嘛！过来看看。”朱钧盾坐在沙发上：“咱们还是有天缘吧！送药的车翻了，没伤着人。眼看没有指望了。又下开雨了。”

    “这就是运气。”王矢中也坐了下来，为朱钧盾倒茶水：“昨天，我出去转了一圈，你们有几处养牛场成型了。真快。”

    “好事儿多着呢！那批设备、仪器已经发货了。姜教授联系的种牛，已经签了合同。只不过……。”朱钧盾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了？”王矢中关心地：“碰到啥困难了。说！”

    “姜教授老妈病危。昨天赶回去了。”朱钧盾说：“坐我的车回去的。现在已经到家了。临走时，我要他到财务取点钱，他也没去。”

    “你也够实在的了。干嘛让他自己去？他能去吗？你要是诚心的话，让财务把钱送过来。”王矢中埋怨地：“我最看不上你们这些人办事儿。你让姜教授咋想？你这不卖空人情嘛！”

    朱钧盾承认错误地笑了：“也是，这事儿办得不艺术。”

    “笑！笑！就知道笑。”王矢中说：“你朱钧盾还能办出这种事情来，我真服了。”

271．李家客厅：

    李纪明一个人坐在写字台前看书。

    片刻。

    门铃声。

    李纪明抬起头来，手里拿着书，忙去开门。

    “爸！我姐没回来？”李晓星走了进来：“她什么时候回来？没打电话？”

    李纪明摇着头：“找你姐又有什么事儿。”他关上门，走回来坐到沙发上：“谁知道她啥时候回来。……哦！对了，刚才韩磊来了，刚走。”

    “噢！”李晓星点了点头：“他没告诉你，小江哥就是他们大修厂厂长？”

    “小江……怎么会呢？”李纪明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信就算了。”李晓星放下背包，自己又去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了起来。

    李纪明看着李晓星：“韩磊是你姐的朋友。再说，你在省城念书那阵子，又住在他们家里。他待你也是不错的。这样的事儿，他不会不说的。”

    李晓星置之不理地喝着水。

    “星子，你现在当了记者，有了家。……忘记过去是不对的。”李纪明说：“人家过去对咱有恩，你总不能……不说报恩，见一面，唠唠家常总算可以吧！韩磊在金城，你不知道不怪你。我告诉你了，为什么……。”

    李晓星仍面无表情地喝着水。

    “星子！”李纪明夺下李晓星手中的杯，十分生气地：“你……我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呢？”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片刻。

    李晓星又端过杯子，有气无力地：“……爸,韩磊是待我不错的，我一向把他当哥哥看。过去的一切我忘不了。但是，他不该因为和我姐姐是朋友，就总到我们家里来骚扰。”李晓星闭上眼睛：“我就是因为这个，不理他。”

    “这有什么？我没说什么，你到烦了。”李纪明耐心地：“你是个有教养的人，再说，他和你姐姐只是朋友嘛！”

    “我不想和您争执这些。等他再来时，你给我打电话。”李晓星不满地：“我回来看看他。了去您老人家的心愿。……真是的，他明知道我们在找小江哥，就是不告诉我们。”

    “这么说，小江真的在他们那里？”李纪明认真起来：“见到小江没有？”

    “人家是厂长，那么容易见的，我想：他早知道我们。”李晓星一口把水喝干，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他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怕我找麻烦、怕我纠缠不休，才不敢来找我们。我和大中哥商量了：先去他单位，搞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在邀他到家里来。”

    “这样也好。”李纪明脸上布满了愁云，担心地：“他结婚没有？”

    “都多大了，还不结婚。听说孩子都挺大了。”李晓星站了起来：“就是常给你检查身体的娟子姐，就是小江哥的爱人。”

    “世界上还有这样凑巧的事儿。”李纪明也站了起来：“卢娟和你姐、大中都是好朋友。卢娟娘家就是玉岭的。……星子，今天别走了，待一会儿给大中打个电话。为了这个好消息，也值得咱们庆贺一下。”说着，他走进厨房去了。

    李晓星缓缓地坐到了沙发上……。

    片刻。

    门铃声。

    李晓星没挪对方：“请进！”她低下头去。

    王矢中和王欣走了进来。

    李晓星抬起头来，表情严肃。

    王矢中认真地看了看李晓星的脸：“哟！又怎么了？叫爸爸给训了……。”

    李晓星勉强一笑：“你们爷俩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们见家中没有人，给单位打电话。单位说你回来了。”王矢中说：“我们爷俩一合计，你准在这儿。”

    “知我者，大中哥也。”李晓星快活地：“还是你了解我。”

    王矢中哈哈大笑：“星子，你可真使我开心多了。……爸爸呢？”

    “在厨房里。”李晓星说：“爸爸留我们在这里吃饭。”

    “那好哇！”王矢中脱掉外衣，仍给王欣：“我去帮忙。”说着，匆匆走向厨房。

    “妈！你刚才怎么啦？”王欣见王矢中走了，低声问李晓星：“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你不该知道的别问。”李晓星有意回避王欣的话。

    王欣把王矢中的衣服挂好，亲昵地搂住李晓星的脖子：“妈妈是个神秘的妈妈……。”

272．《金城风韵》杂志社主编室：

    杨娜娜正在看稿子。

    龚云义拿着样本走了进来：“主编，样本出来了，请你过目。”说着，在杨娜娜前面坐下，将样本递给杨娜娜。

    杨娜娜接过样本儿，细细地翻阅着。忽然想了起来：“春子前几天送来的一份歌词，我看过了，觉得很好。”说着，她拉开抽屉，找到了那份歌词，递给龚云义：“这几天，工作太忙。我把这个事儿给忘啦！”

    龚云义接过稿子，细细地看了起来。

    杨娜娜看样本。

    片刻。

    门铃声。

    杨娜娜抬起头来：“请进！”

    逄发友提着小皮包走了进来。他扫视了一下杨娜娜和龚云义：“二位挺忙？”

    “随便坐吧！”杨娜娜放下样本，忙去倒茶。

    逄发友把小提包放在沙发上，到杨娜娜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拾起样本看。

    杨娜娜端着两杯茶水，在龚云义和逄发友面前各放一杯。拿过一把椅子，在写字台的一侧坐了下来：“发友怎么有时间来我们编辑部？”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逄发友放下样本，一本正经地对杨娜娜说：“本来，是想来搞几个稿费的……可是……。”他故意膘了一眼样本儿：“这个稿费看样子是搞不到了。”

    龚云义放下稿子：“逄老师有什么新作，能不能让学生饱饱眼福？”

    “云义客气了。”逄发友脑袋朝皮包一扬：“自己拿好了。不过……看可不能白看。”

    “要讲条件。”龚云义笑了：“好吧！你可以提条件了。”

    “条件很简单。”逄发友看了杨娜娜一眼，开玩笑地：“你们得请客。”

    “我们是帮你看稿子的，不是读者。”杨娜娜说：“请客的应该是你。”

    大家笑了起来。

    逄发友拿起龚云义放下的稿子：“谁写的？”

    “李总。本来，应该在这期上刊出，叫我给忘了。”杨娜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样本：“呶！你看到了，只好等下期了。”

    “我不是在责备你们：作者是编辑心中的上帝，懂吗？对我应该虔诚点儿。”逄发友开始了他的说教：“因为没有作者就没有作品；没有作品哪里来的刊物……。”

    “我仁慈的上帝，你的意见还真得接受。”杨娜娜说着笑了起来。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龚云义从逄发友的提包里，拿出一沓稿子：“逄老师，这些稿子都是我们的？”

    “不！你们只可以选其中的一篇。”逄发友放下手中的稿子：“多了可不行。”

    “别忘了。我们的刊物上省内较有影响的刊物。”龚云义提醒说：“将来，我们会给你出一本专集的。”

    “是啊！”杨娜娜接过话来说：“你的合格产品，我们一律优先安排。”

    “不！”逄发友笑了：“我不喜欢一本刊物，同时刊登我两篇或两篇以上的作品。好像我是文坛霸主似的。这样，对你们刊物也有一定好处。因为我的作品有吸引力，读者读了我的作品，就产生了一种饥饿感，想看另一篇。所以，下期的读者更多。如果都发在一期刊物上，效果就不同了。”

    “别说，发友还是心理专家呢！”杨娜娜说完，又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原来，你是靠投机成名的。”

    “投机到不敢。”逄发友笑着：“这叫捷径。”

    大家笑了起来。

    “你可真能狡辩。”杨娜娜无意争执：“你打算把其他的稿子带到哪去？”

    “当然是《北方文坛》了。”逄发友歉意地一笑：“我还从没有在他们刊物上发表过作品呢！”

    龚云义诡秘地：“据我所知：他们向你邀过稿子。”

    “搞公关的当编辑，这不成‘产业间谍’了。”逄发友诙谐地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讲经济效益嘛！谁给我的稿费多，我的稿子就归谁。”

    “财迷心窍。”杨娜娜一指逄发友：“你可真够个模特的了。”

273．河边沙滩上：

    燕飞站在河边，望着滚滚的河水发愣。

    河水在流动着。

    燕飞心声：……我回到了金城，而我的那些朋友呢？他们是否就在我的身边？……生活中，好多好多的事情，都出乎于人的预料。你想是这样的结局，它偏是那样的结局。你想得到的，并不一定能得到。你不奢望得到的，却意外地得到了。谁能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奥秘……。

    燕飞捡起一块石子，投向河中。然后，沿着河边的沙滩上，缓缓走去。

274．养牛场工程区：

    这里的建筑群仍在建设中，高低错落，参差不齐。

    朱钧盾拄着拐杖在慢慢地边走，边观赏着。

     一辆面包车跟在朱钧盾的身后。

    手机铃声。

    朱钧盾站住，掏出手机：“大中，什么事儿？”

    “雨也下过了，该出来溜达溜达了吧！”王矢中的声音：“我去接你。咱们一块去看看你‘金牛工程’这块儿，搞到什么程度了。”

    “当然是好啦。”朱钧盾笑了：“你放心，我所接手的事情，都要作成世界一流的。”

    “没钱你怎么做一流的。”王矢中说：“我是关键，得我肯给你投钱。”

    “你不投钱我也不干哪！我就想找这么个帮你花钱的地方……。大中，吃了没有？”朱钧盾开玩笑地：“我请你吃‘满汉全席’。”

    “真的？”听见王矢中笑了：“讲讲你这个‘满汉全席’的配方。”

    “你就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朱钧盾笑着：“这是真正的‘满汉全席’，还问什么配方。说配方你也不懂。”

    “你在哪儿？”王矢中问。

    “我在……。”朱钧盾看了看：“我在四号船的东面这块工地上。”

    “那让我上哪去吃‘满汉全席’呀！”王矢中笑了：“那种档次的‘满汉全席’，不用去那么远。”

    “跟前也没有哇！这里做工的，除了汉族人，就是满族人。都在一起吃饭。”朱钧盾说。

    “满族人和汉族人在一起吃饭，就是‘满汉全席’呀！”王矢中笑了：“你真有创造性。”

275．金城公园：

    尚少氆和陈新竹在假山怪石中缓缓地走着。

    游客们都在游览。

    尚少氆心事重重。

    陈新竹满脸愁云。

    和谐的步子。

    陈新竹靠着一棵风景树上。

    尚少氆也停下了脚步。

    陈新竹两手抱住两臂上，在思索。

    尚少氆看着陈新竹：“新竹，……别想得太多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片刻。

    “你是个弱者。还总指挥呢！”陈新竹盯着尚少氆：“……我们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很不容易了。感情需要时间来培植……对于你我，已经没有时间重新开始了。……我们不是作家，不是在闭着眼睛，在编那些荒诞离奇的故事。应该尊重事实。”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事业。我不想调出金矿局，参与到高官厚禄之争中去。我更不忍心看着你，承受你母亲的压力。”说着，尚少氆低下头去：“我不愿意把我的精力，全部投放到纠缠不休的儿女私情中。这足以毁掉我们两个人……。”

    片刻。

    陈新竹问：“难道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有！”尚少氆坚定地：“你就是：你必须站在我的立场上。”

    “事实上，我早就站在你这边儿了。……顺从别人的意愿，那就是傀儡。但是，我情愿了。因为，我喜欢你。你不珍惜这段感情，我还珍惜这段感情呢！”陈新竹眼泪汪汪的：“我不能让他化成风……。”

    尚少氆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画着：“你说怎么办？”

    陈新竹不语。一双委屈的眼睛在看着尚少氆。

    尚少氆膘了陈新竹一眼，仍在地上乱画着（叠影）

    片刻。

    陈新竹终于忍不住了：“我不管我妈怎么样，我们该结婚，还结婚。计划不变。”

    尚少氆站了起来，握住陈新竹的手：“这才像我的妻子。”

    陈新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情愿……。”

276．金城金矿局技术室：

    屋里收拾的十分舒适。窗台上的两盆花儿，开得正艳。

    李晓春和韩初正忙着擦拭着室内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