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348．金城金矿局局长室：

    王矢中正在档案柜里找什么。

    电话铃声。

    王矢中放下手中的活，抓起电话话筒：“谁……。”

    耳机里传来尚少氆的声音：“我是尚少氆。现在有重要情况请示。”

    王矢中一惊：“讲！”他坐下，拉过台历，抽出钢笔准备记录。

    耳机里尚少氆的声音：“我在金山选矿二井的西八路电话室向你汇报：西八路主巷接近水区，水量很大，超过了我们以前的测算。现在已经无法维持，随时有吞没九路、八路甚至上升到七路、六路的危险。这将严重地威胁着井下作业人员的安全。我认为：只有把水区的水放过来，才能保证我们生产的正常进行。否则，会影响到金山选矿的正常生产。”

    王矢中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放水？”

    “破壁放水。”尚少氆说得十分干脆。

    王矢中想了想：“好！就按你说得办。我对你有两个要求：一，保证安全。二，破壁成功率必须百分之百。”

    “知道。”尚少氆在耳机里的声音：“局长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有什么事情及时通话。”王矢中放下话筒，不安地在屋里度来度去。忽然他走到写字台前，抓起另一部电话话筒，按动号键……。

349．一六井工地指挥部：

    李晓春正在精心地绘图纸。

    韩初悄悄的走了进来，站在李晓春身后，看着李晓春绘图。

    李晓春细心地描着。接着，从抽屉里拿出计算尺拉开。看准数字后，立即标在图纸上。

    标完后，她伸了个懒腰。扬起的手，一下子碰到了韩初的脸上。把她吓了一跳：“妈呀！”她回头一看：“把我吓死了。”

    电话铃声。

    “又是什么事儿。”李晓春伸手抓起了电话话筒：“喂！哪里呀！”

    “我是王矢中。”王矢中的声音十分冷静：“春子，金山选矿二井西八路，现在接近水区了，很危险的。尚少氆过去了……。”

    “就来。”李晓春放下话筒，站了起来：“小韩，我得走啦！”

    韩初点了点头：“李老师，路上小心。”

    “知道。”李晓春忙拾起图纸和零乱的物品：“小韩，你看看，给我车子加点油。”

    “好！”韩初转身走了出去。

    李晓春在紧张地收拾东西。

350．金山选矿二井西八路车场：

    工人们都坐在安全车上，等待升井。

    尚少氆和另一名工人，与坐在安全车上的工人一一地握手。

    工人们一个个神情严肃。

    尚少氆微笑着：“大家别这样，这不是最后的告别。”他按动电铃。

    安全车缓缓升井。

    尚少氆向工人们招手。

351．闪现：

    轿车在公路上飞驰着。

    王矢中着急地在办公室里度步。

    井上车场，停满了装满各种设备、器材的矿车。

    工人的家属啊在发命地奔跑着。

    井口的周围，人群庞大，都在静候着。

    李晓春紧握方向盘，目不转睛地驾驶着轿车在公路上疾驰。

    飞转的轿车车轮。

352．金山选矿二井西八路车场：

    安全车早已停在这里。

    一名工人站在打点器旁。

    尚少氆跑来，取出遥控器，坐上安全车说：“开始！”

    那名工人按动电铃。

    安全车缓缓提升。

    那名工人抢上安全车。

    安全车速度加快。

    尚少氆按动遥控器。

    巷道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353．斜下主巷：

    安全车在急速提升。

    两盏矿灯安全车在急速提升。

    巷下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两盏矿灯由远处闪着光亮逼近。

    水翻动着沫子，沿着主巷涌了上来。

    两盏矿灯由远处闪着光亮逼近。

    水翻动着沫子，沿着主巷涌了上来。

    巷下传安全车在急速提升。

    巷下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安全车急速提升。

354．井上车场：

    天轮在急速旋转着。

    车场周围围满了工人、工人家属、矿警、救护人员。

    记者站在高处录像。

    李纪明由李晓星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土坡。来到车场旁，“呼呼”地直喘粗气。

    记者仍在录像。

    安全车驶入了车场。

    人群沸腾了，不少人的眼睛都充满了兴奋的泪水。大家把尚少氆和那名工人高高地举了起来。

    忽然，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路。

    李晓春沿着这条路匆匆地走来。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李晓春。

    李晓春环视了一下车场的情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李总。”尚少氆走来过来。

    李晓春激动地握住了尚少氆的手。

    两个人都激动地流泪了。

355．金城金矿局局长室：

    王矢中十分着急地在屋里度步。

    电话铃声。

    王矢中抓起电话话筒：“我是王矢中。”

    耳机里传来了尚少氆的声音：“局长，尚少氆现在在金山选矿二井井上车场向你报告：“排险放水工作，安全结束了。现在，主、副井同时抽水。”

    “太好啦！”王矢中为之一振：“有什么困难打电话来。”他放下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356．特写：

    水泵车用绞车绳悬挂在斜下主巷抽水。

    水位在缓缓下降，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水线。

    出水管喷出的水，向一条条白龙，形成弧形落到水道上。

357．尚家客厅：

    燕飞帮着陈新竹贴壁纸。

    陈新竹一面抚平壁纸一面说：“少氆要是知道你来帮忙，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这也够他忙的了。矿里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也难为他了。”燕飞一面用毛刷往墙上刷着乳白胶一面说：“眼看着新房里，快要住进新人了。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尽义务谁尽义务。”

    “是啊！堂堂的曲作家，来贴壁纸。我都替你抱屈。”陈新竹俏皮地：“这个时候，千万别闯进来个记者。”

    “要是真来个记者还真行。最起码的他会说：这个作曲的，还挺深入生活的呢！”燕飞笑着：“就怕他不来。”

    陈新竹笑了起来：“你可真有趣儿。”他又拿起一张壁纸贴着：“燕飞，我要结婚了，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谈不上，只是说很羡慕。”燕飞叹了一口气：“不过，世界上有好多的事儿是说不清楚的。你能说清楚吗？”

    陈新竹回过头来看了看燕飞，又回过头来：“有些事儿是说不太清楚。你和杨娜娜之间，能说清楚吗？”

    “就是。”燕飞摇了摇头：“娜娜为我牺牲得太多啦！”

    “现在，离你和娜娜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陈新竹说：“你自己感觉心情好么？”

    “乱糟糟的。想当初来东北，是我把她拉来的。”燕飞轻轻一笑：“我们既是朋友、又是同学。她父亲对我的发展，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是顺理成章的。”

    “你这属于欺骗她的感情。”陈新竹耐心地：“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懂不懂？到了这种地步……。”

    “新竹，我们的关系不是比她更近吗？”燕飞强调说：“我和你不也是没有什么嘛！”

    “这是两码事儿。最起码的：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爱春子。可娜娜知道吗？”陈新竹把壁纸贴好，走回来坐到沙发上：“当初你就该让她知道你有恋人，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这不太伤她的心了吗？”燕飞低下头去说：“我不是不想告诉她，是不敢告诉她。”

    “拖来拖去，造成这样一个后果。”陈新竹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她为你已经牺牲这么多了。你还要从她那里索取多少？男人办事儿，哪有像你这样拖泥带水的，感情这个东西是圣洁的。”

    “我以前暗示过她多次了。”燕飞抬起头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现在就得听天由命了。”陈新竹说。

    燕飞点了点头。

358．井下巷里：

    显然，这里的水已经抽干。

    尚少氆、逄发友和其它两个安全员，在沿巷检查安全情况，并做着记录。

    尚少氆时而敲帮、时而问顶，并不时地告诉逄发友在棚架上坐着标记：有的画图、有的画叉、还有的画三角形。

    井下静静的，有零星的滴水声。

    忽然，尚少氆一阵眩晕，靠在了帮上。

    那两个安全员，急忙扶助尚少氆。

    “来！”逄发友转过身去。

    那两个安全员把尚少氆架到逄发友的背上。

    逄发友背着尚少氆，沿着巷道走去。

    两个安全员紧跟在后面。

359．市郊公路：

    张一昌蹲在路边修理自己的摩托车。修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启动按钮。

摩托车发动起来了。

    一辆轿车开到张一昌身边停下了。

    夏石推开车门，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

    张一昌看到夏石，熄灭了发动机：“夏船长。”他同夏石握了握手：“你好！”

    “你好！什么时候回来的？”夏石问：“打算去哪儿？”

    “找你呀！”张一昌说。

    “找我？”夏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张一昌走过去。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取来皮夹打开。将几张单据拿出来交给夏石：“事儿，我都为你办利索了，不知道满意不？”

    夏石看了看单据。问张一昌：“要什么报酬？”

    “咱们不讲索取，只谈奉献。”张一昌把皮夹放回到后备箱里。靠着摩托车上：“夏船长，我是老供销了。凡是我能办的事情，找我好了。”

    片刻。

    “一昌。”夏石脸色绯红地：“小江说的事儿……。”

    “小江？小江说什么？”张一昌被夏石问懵了：“他没说什么啊！”

    “他没和你说？”夏石有些诧异地：“你真的不知道？”

     张一昌摇了摇头。

    “他说……要帮你成个家……。”夏石低下了头：“你想过没有？”

    “这个事儿啊！”张一昌精神立刻放松了起来：“他觉得：我爱人死了，一个人挺难的。……其实，我不想像得那么严重……。我长期在外面跑供销……也挺好的。”

    “那……你就不打算再组织家庭？”夏石问：“想一生都这样吗？”

    片刻。

    “……我想有个完整的家庭。”张一昌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是结过婚的人了……。”

    “结过婚难道是一种罪过吗？我也是。……你觉得……怎么样？”夏石终于大方地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张一昌。

    张一昌恍然大悟，百感交集地：“夏船长……你真的愿意……。”

    夏石点了点头。

360．金城金矿局局长室：

    王矢中正在接受电视台记者的采访。

    录像师，早已支好了录像机。

    王矢中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

    坐在王矢中对面的记者，把话筒拿了起来：“王局长，金山选矿二井西八路碰到水区，我们电视台已经向全市人民做了报道。两天来，我们陆续接到全市各地打来的电话336次、群众来访171次。他们都很关心这次排险后的恢复工作。您能不能和我们观众谈一谈排险后，恢复工作的一些情况。”记者把话筒送到了王矢中的面前……。

361．404室：

    镜头由上一组镜头推开成电视画面。

    燕飞正坐在那里看电视节目。

    荧光屏里，王矢中接着上一场景在对着话筒讲话:“好！我代表金城金矿局的全体职工，感谢全市人民的热心支持与关怀。”王矢中想了想：“在这次排险和恢复生产的过程中，我们金山选矿工人，表现出了高度的主人翁责任感：他们吃住在矿区，夜以继日的抢修被地下水破坏的工作面。在局直属单位的大力协助下，抢修的速度很快。由于我们在排险前，做了充分的准备，设备、器材以及各类物资，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

    燕飞流泪了。

    燕飞心声：大中啊！大中，你让我找得好苦。

    “……这几天，我们局在各矿区抽调了36名安检员，对事故现场进行检查。发现隐患，及时处理。目前，已排除隐患十六起；清除冒巷六处。基本上做到了无一人伤亡。”王矢中顿了一下又说：“原金山选矿矿长、现任一六井组建工地总指挥尚少氆，也回到了金山选矿，参加抢险工作。他身先士卒，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升井，直到疲劳过度昏倒在工作的第一线。他的身体刚刚恢复，又到井下组织检查工作。总工程师李晓春，今天又到井下检查工作，安排下一段的工作程序……。”

    “春子……。”燕飞情不自禁、激动地：“春子，你就在我身边……。”

362．井下巷里：

    李晓春和几个安检员，检查井下的安全情况。

    “李总。”逄发友一身工人装束走了过来。站在李晓春面前：“李总，我来啦！”

    “光你来有啥用。”李晓春问：“少氆来了没有？”

    “来了。”尚少氆凑了过来：“李总，你升井吧！明天就不要来了。”

    “这话你说到哪里去了。份内的事儿，应该尽职尽责嘛！”李晓春笑着。

    尚少氆又劝了一句：“李总，升井吧！……。”忽然他问：“李总，这个采面你去了吗？”

    “刚下来。上面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冒。”李晓春说：“少氆，给井上调度室打电话。要支护工过来，维护好采面。”

    “好吧！”尚少氆转身欲去。

    “还有。”李晓春叫住尚少氆：“听王局长说，你最近准备结婚？等正式恢复生产后，我帮你几天。”

    “不用的。”尚少氆说：“我心里有数。新竹和她的同学正忙着……咦！作家呢？”

    “一定是上采面儿了。”一个安检员说道：“没见他出去嘛！”

    李晓春忙问尚少氆：“你的那位叫陈新竹？”

    尚少氆点了点头。

    “好！你等一下。”李晓春说着，沿着上山眼向采面爬去。

    “李总。”尚少氆担心地：“李总，你下来，我上去！”他在后面爬了上去。

    “李总！”几个安检员也跟了上去。

363．回采面：

    这里是好大一片采空区，里面支护林立。但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塌方，显得极不规则而恐怖。

    逄发友贴着采面，在认真地检查顶板情况。

    李晓春的喊声传来：“逄发友！上面危险！快下来！”

    逄发友向下一看。

    一盏矿灯正向上奔来。

    逄发友惊异地望着。这时，他的头顶传来了岩石挤动（磨擦）声。他惊恐地望着顶板，急忙往下撤。

    李晓春奔了上来，拉起逄发友：“快！下！”

    这时，远处的顶板已经开始塌落，发出巨大的声响，连连不断。

    逄发友在李晓春前面往下跑着。

    李晓春担心地看了一眼顶板，预感大事不妙，上前一脚把逄发友踹倒，使逄发友滚过险区。这时，她的头部被一块碎石击中。她昏倒滚了下来。

    顶板大面积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