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于2008年6月26日《西部网评论频道》

我为掌文林的儿子难过

商子雍

    阜宁县的警察夫妇掌文林、张扉军，纠集亲属残暴殴打正在从事教学活动的英语女教师姜丽华一事，惹得天怨人怒，但事情的起因，却是为了他们的儿子，一个正在阜宁中学初中一年级读书的未成年人。

   《扬子晚报》发表的新闻称，打人事件发生后，阜宁警方在向阜宁中学部分老师进行情况通报时，引用了掌文林的儿子、初一（20）班学生掌某的话，说是他曾多次受到姜丽华老师的体罚，在“实在受不了”的情况下，父亲掌文林才来找姜老师“问问看”。但记者在学校老师和初一（20）班的学生中用多种方式了解，对姜老师的体罚行为却没能得到证实。只是了解到，这个孩子英语成绩一直不是太理想，姜老师多次对他提出批评。

    看来事情的真相，还须有关方面去进一步查实。但我认为，不管真相究竟如何，在这次殴打教师的严重暴力事件中，掌文林的儿子，已经定而不移地成为了一个让人感到难过的受害者。

    因为——

    如果掌文林的儿子关于遭受姜老师体罚的陈述是谎话，那父母由于相信了他的谎话才闯下弥天大祸，这个孩子的心里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倘若孩子的谎话是按照大人的授意编造，那情况就更加不堪：小小年纪便成为一次犯罪（起码也是违法）活动中的一环，将给他的一生，投下怎样的阴影！

    就算掌文林的儿子遭到体罚属实，那掌文林夫妇后来的作为，包括当着儿子的面殴打女教师，包括在打人现场疯狂叫嚣：“我是公安局干警，公安局里都是我的人，我怕就不来打人了……”包括事后请学校负责人出面，到医院找到姜老师要求私了……所有这些“言传身教”，又都在告诉自己的儿子什么呢？我想无非是告诉他，在我们这个社会里，事情是可以凭借拳头、凭借权力、凭借法外运作“摆平”的。在这样的影响下，掌文林的儿子能顺利成长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吗？

    长辈的行为，不应由孩子负责，但长辈的暴行，却是因孩子而发生。现在，面对着父亲、姥姥等几位长辈被公安机关拘留，母亲也只是因为要照顾未成年的自己才暂时不被拘留的严酷现实，掌文林的儿子心情如何？是不是也应该请一个心理医生对他实施救助呢？

    还有今后，掌文林的儿子将怎样和老师、同学相处。按理说，这个孩子不应该在阜宁中学受到歧视乃至敌视，但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面对着这么一个有着好几位暴力倾向严重的长辈（其中两位还是警察）的孩子，敬而远之的心态，总还是在所难免吧！这样的人际环境，对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成长，有利吗？

    那就干脆转学——能转到哪里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掌文林的儿子，无疑将长时间笼罩在这个暴力事件的阴影之下，仔细想想，还真是让人难过。

    所以，对掌文林、张扉军夫妇来说，也许可以先不忙反省自己是不是配得上人民警察这样的光荣称号，必须首先扪心自问的是，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