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1817-1862),美国作家、哲学家,
超验主义代表人物,也是一位废奴主义及自然主义者,有无政府主义倾向,曾任职土地勘测员。
毕业于哈佛大学,曾协助爱默生编辑评论季刊《日晷》。写有许多政论,反对美国与墨西哥的战争,一生支持废奴运动。其思想深受爱默生影响,提倡回归本心,亲近自然。1845年,在距离康科德两英里的瓦尔登湖畔隐居两年,自耕自食,体验简朴和接近自然的生活,以此为题材写成的长篇散文《瓦尔登湖》(1854),成为超验主义经典作品。梭罗才华横溢,一生共创作了二十多部一流的散文集,被称为自然随笔的创始者,其文简练有力,朴实自然,富有思想性,在美国19世纪散文中独树一帜。而《瓦尔登湖》在美国文学中被公认为是最受读者欢迎的非虚构作品。 …………他的其他作品还有游记《马萨诸塞自然史》、《康科德及梅里马克河畔一周》、《缅因森林》等。(引自《百度百科》)
不少人把梭罗称为美国的道家。例如,林语堂就说过,“梭罗像庄子”。我感觉兴趣的角度,则是梭罗在大自然中独处的状态,以及他独特的感受。
下面是我读《瓦尔登湖》时,从中摘录的片段,供大家鉴赏:
在任何大自然的事物中,都能找出最甜蜜温柔、最天真和鼓舞人的伴侣,即使是对于愤世嫉俗的可怜人和最最忧慢的人也一样。只要生活在大自然之间而还有五官的话,便不可能有很阴郁的忧虑。对于健全而无邪的耳朵,暴风雨还真是伊奥勒斯的音乐呢。什么也不能正当地迫使单纯而勇敢的人产生庸俗的伤感。
(许金声:放下人际关系,梭罗发现了生命另外一个丰富的领域:活在大自然中,体验大自然。“只要生活在大自然之间而还有五官的话,便不可能有很阴郁的忧虑。”以前老子、庄子也是如此。)
大部分时间内,我觉得寂寞是有益于健康的。有了伴儿,即使是最好的伴儿,不久也要厌倦,弄得很糟糕。我爱孤独。我没有碰到比寂寞更好的同伴了。到国外去厕身于人群之中,大概比独处室内,格外寂寞。一个在思想着在工作着的人总是单独的,让他爱在哪儿就在哪儿吧,寂寞不能以一个人离开他的同伴的里数来计算。真正勤学的学生,在剑桥学院最拥挤的蜂房内,寂寞得像沙漠上的一个托钵僧一样。农夫可以一整天,独个儿地在田地上,在森林中工作,耕地或砍伐,却不觉得寂寞,因为他有工作;可是到晚上,他回到家里,却不能独自在室内沉思,而必须到“看得见他那里的人”的地方去消遣一下,用他的想法,是用以补偿他一天的寂寞;因此他很奇怪,为什么学生们能整日整夜坐在室内不觉得无聊与“忧郁”;可是他不明白虽然学生在室内,却在他的田地上工作,在他的森林中采伐,像农夫在田地或森林中一样,过后学生也要找消遣,也要社交,尽管那形式可能更加凝炼些。
(许金声:独处之不可缺少!)
社交往往廉价。相聚的时间之短促,来不及使彼此获得任何新的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在每日三餐的时间里相见,大家重新尝尝我们这种陈腐乳酪的味道。我们都必须同意若干条规则,那就是所谓的礼节和礼貌,使得这种经常的聚首能相安无事,避免公开争吵,以至面红耳赤。我们相会于邮局,于社交场所,每晚在炉火边;我们生活得太拥挤,互相干扰,彼此牵绊,因此我想,彼此已缺乏敬意了。当然,所有重要而热忱的聚会,次数少一点也够了。试想工厂中的女工,——永远不能独自生活,甚至做梦也难于孤独。如果一英里只住一个人,像我这儿,那要好得多。人的价值并不在他的皮肤上,所以我们不必要去碰皮肤。
(许金声:典型对交往中麻木和纠缠的描述。实际上,增加与大自然的对话,就是减少这些维持性的甚至是纠缠性的交往。)
我并不比湖中高声大笑的潜水鸟更孤独,我并不比瓦尔登湖更寂寞。我倒要问问这孤独的湖有谁作伴?然而在它的蔚蓝的水波上,却有着不是蓝色的魔鬼,而是蓝色的天使呢。太阳是寂寞的,除非乌云满天,有时候就好像有两个太阳,但那一个是假的。上帝是孤独的,——可是魔鬼就绝不孤独;他看到许多伙伴;他是要结成帮的。我并不比一朵毛蕊花或牧场上的一朵蒲公英寂寞,我不比一张豆叶,一枝酢酱草,或一只马蝇,或一只大黄蜂更孤独。我不比密尔溪,或一只风信鸡,或北极星,或南风更寂寞,我不比四月的雨或正月的溶雪,或新屋中的第一只蜘蛛更孤独。
(许金声:这一段话相当关键。如果不去仔细体会,您也许会认为是对人际关系失望后的“退后一步自然宽”。在这里,梭罗有对大自然丰富性的新的发现和感悟。也许他以前还不是很能够放下,有了这一番感受后,恐怕差不多了。)
鹰是波浪的空中兄弟,它在波浪之上飞行视察,在空中扑击的完美的鹰翅,如在酬答海洋那元素的没有羽毛的翅膀。有时我看着一对鹞鹰在高空中盘旋,一上一下,一近一远,好像它们是我自己的思想的化身。或者我给一群野鸽子吸引住了,看它们从这一个树林飞到那一个树林,带着一些儿嗡嗡的微颤的声音,急遽地飞过;有时我的锄头从烂树桩下挖出了一条蝾螈来,一副迂缓的奇怪的、丑陋的模样,还是埃及和尼罗河的残迹,却又和我们同时代了。当我停下来,靠在我的锄头上,这些声音和景象是我站在犁沟中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到看到的,这是乡间生活中具有无穷兴会的一部分。
(许金声:从上到下,从天空到地下,都充满了生命。要充分感受这些生命,就够您忙的了。)

(美国瓦尔登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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