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拉奇《终极解药》连载(9)
(2015-03-17 19:5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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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二元论 |
分类: 马哈拉奇 |
9.Eventually , you have to
give up this association with the
consciousness
马哈拉奇:
人们认为他们自己有能力,觉得自己处在某个地位,有机会就去公开宣扬和炫耀他们的知识学问,但是他们忘记了一个基本的事实,也即,他们所传播的知识学问,纯粹是皮毛,只是表面文章。某人详细讲述他的认知,听到这些讲述的人就开始模仿。进而,不管这老师穿什么,他就会穿什么;无论老师在说话,动作或者情感反应上有什么样的特殊习惯都会产生影响,他都会模仿。这种所谓的“知识”传递,一直都只是源自各种"总的观念"以及"总的印象"。传统惯例基本上就是这样逐步被建立起来的,传统的崇拜礼赞形式也就是这样逐步被掺入并且成形的,所有这些东西,都和这“根本认知”无关,和这“本觉”无关。
无论你听了什么,无论你被告知了什么,在我看来都毫无价值,毫无意义。我完全不稀罕,完全不在乎。我想知道,你是否接受和承认事实,你真正唯一拥有的“知”,就是知“你在”,这知性,这本源本能。除此之外,不管你以为你拥有什么样的知识学问,都是些后天堆积来的,是基于貌似真实,实则虚幻的意识活动。是不是这样呢?
来访者:
对我来说,的确如此。我来到这里时所携带的知识学问,那沉重包袱,已经剥掉了伪装,露出全然的虚假。我完全对它没有了任何兴趣。
M:
所剩下的是基础的一念“我在”。这是剩余的唯一概念,并且即使是这一概念也不得不消失。如果你在乎它,激发助长它,它就会构建起所有类型的沉重包袱。如果你完全无视它,它就会消失。
V:
我觉得,自从我来到这儿,和马哈拉奇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马哈拉奇就不断的把我拉回到一件事上,绝对需要去居住在“我在”感上,然后通过这样的自观自在,去超越它。别的任何事---不论我能谈论的,我能发表看法的,我可以忙乎的---都只会让我分心,让我从这个住守中转移,住在这个我在感上,是马哈拉奇给我的核心要求。这核心要求,我最早是通过阅读他的书获得的,与马哈拉奇见面,这核心要求也是唯一被完全肯定和强调的;这核心要求,是他以言辞方式惠赐给我的一把钥匙。
M:
最后,人不得不释放与这意识本身的关联缔合。那才是最终目的地。
V:
这对我来说,就是来自马哈拉奇的教导,当中带有“似非而是”,带有“矛盾”的时候,因为人始终不断地围绕“他自己”为中心,做着这样那样地猜想假定。这就好像假设必须撤销围绕“假设本身”正在营造着的猜想假定。人从观念意义上始终不断以这个“我在”来解释定义他自己,要使人超出“我在”之外,在这当中有某种高深莫测的恩典元素在起作用。这无法被言表啊。
M:
他带着期望,开始沿着某条灵性路线展开探索,他盼望着去获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当他终于明白我讲的是什么,那迫切想要获得的东西就都化为零。
V:
期望本身消失了,被期待的“精神状态”它本身就不见了。
M:
一个人将会带着他对家庭亲情的情结死去,他将无法理解这关键的要旨,无法理解这“究竟认知”。一个人如果如实的,事实求是的弄明白这教导,那么他到达的最终结论是---根本就没有像实体存在物一样孤立存在的“我”个体。哪里还有任何“个体”想要获得任何东西的问题呢?所以,不管它是世俗的还是非世俗的某种东西,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被努力追求,必须去图谋获得的呢?被谁?哪儿有这问题?意识知觉活动突然加载闯入,不由自主的,自发的。那已经自发的来的,也将会以同样的方式自发离去。那么我能当做我的真实本体的,能作为我真正身份的,它是什么?这意识知觉活动已经忽然闯入你,你毫不知情,不由你自主的,在你不知不觉中突然自发的加载给你,这是不是一个事实?
V:
这无疑是事实。这个知觉的显现和消失,这过程的确是不由自主的。马哈拉奇今天早上谈到了“愿望和欲求”以及对于完全释然解脱的一个人来说,他的家就是那“绝对存在”,并且“愿望和欲求”就平息。我想知道那是否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状况?似乎在我看来,只要这身体的“有”性状态还在继续,就始终会有“愿望诉求”,各种“需求”会不断的产生。对于已经释然解脱的人来说,这些“愿望诉求”,这些“需求”是否更加合乎大自然法则,并且不被它们捆绑,缠缚而陷入困境?还是说,那“欲望和需求”真的平息终止,并且产生的只是种种(内在)催促,完全是单纯的为了维持他的“身体-心智”生存?
M:
智者会做他喜欢做的任何事情。从表面上会显现出,他有各种愿望和诉求,并且他正设法去满足这些需求,实现这些愿望,完成这些诉求。但当时,从根本上,他清楚的知道他毫无个体性,并非是个真实个体,他是那绝对存在。所以,谁会从这些愿望诉求中获益,谁会真的获得什么?谁和这些“愿望和诉求”相干?谁和欲望纠结在一起计较担忧和烦恼,谁更关心这些欲望是否获得满足?
V:
欲望的“强迫”被解除,来自愿望诉求的“自我逼迫”消失,这就完全清楚了。
M:
听到这番讲述之后,你觉的自己怎么样?你怎么看你自己?
V:
在我内心,依然还有种种愿望诉求,还有种种欲望和需要,而我还没从欲望的“自我逼迫”中释放出来。这完全清楚了,并且这“身体-心智”也有它的天命定数(初始基本配置和运行任务),从马哈拉奇的教导中,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讯息就是,马哈拉奇尘世中的生活,一个服务于整体运转的人生,与马哈拉奇所劝谏的灵性实践是完全兼容的。那些依然产生和浮现的愿望和需要,会失去它们的强迫,这并非基于我的某种掌控作用,只是因为我转向这单纯的“观睹见证”的实践,而不是卷入对这些欲求的认同,把它们认同成我本身。
M:
如果你认为你本身有一个具体的名称和形相,有个体实存的“个体性”身份认同,那么种种愿望诉求,种种欲求就会对你起作用,产生影响,带来逼迫和纠结缠缚。但是当你完全确定的知道,真正的你,事实上毫无任何设计配置---无色,无名,无形,无相---那么这些欲望诉求对“谁”会有影响?
V:
当人们开始某种灵修时,他们常常是不满的,因为各种愿望和欲求无法被满足而失望,沮丧,心烦意乱,扰动不安;当你参加某一灵性大师的优美动人的集会时,常见的情况是,之前的那些(没被满足的)“愿望和诉求”似乎并不是被魔法般的驱散消失了,相反看上去变得更为强烈。马哈拉奇好像在两三天之前讲述到“生命驱动力”在认同的对比强度上更为显著的提升(身体形态和推动它的本性本能之间的认同对比度),那么这纯化就正在进行。马哈拉奇向我陈述说,你对那些愿望欲求是无能为力的,它们与真正的你毫不相干。从他的教导中,这奥妙我已经领悟到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转换“认同”,以更加笃定和坦荡的纯真,更大情感强度,转入这种“坐在本性上观睹见证”的实践中,并且让那些愿望欲求留给它们自己去自行运转。
M:
没必要去刻意的忽略各种欲求,没必要刻意的,固执的驳回和否定各种欲求。恰恰注意你的“我”意念(“身体-心智”认同下的“个体自我”作者感认同),这就够了。在食物精华(身体)上,发生并呈现着生命呼吸的脉动。生命呼吸包含着这个“有”性状态(有知觉,有意识活动,有具体的名称,形式和形象),它关联着“我在”-“我”性状态。这“我性状态”的连接联系,或者说这个知觉意识的运转活动,借助于这身体形式以及生命呼吸作用,执行并完成着尘世中的所有任务,所有行为活动。如果这知觉意识活动停止了,没人会感知到生命呼吸和生命活动。在这个组织结构体中,哪个是你,什么是你的本体,真正的你是什么?
V:
我是观睹它的那个。从马哈拉奇的讲述中,我知道那解脱释然的状态下,生命呼吸和活动,还没期满终结。很明显,马哈拉奇的生命呼吸和活动依然在当前运转。
M: 你正在观睹什么?
V: 在身体形式上的生命呼吸的律动,身体的行为活动运转。
M:
与此同时,你是否也同样的观睹着知觉感知?当生命呼吸活动在,知觉感知也就在。那知觉或者那“我性状态”,那“我在”---时刻当前临场的主观中心感,被称之为术语上的“大自在天,神性”。当那生命呼吸活动退出离去,那本能推动的感知知觉活动也就退出离去了。
V:
这存在的那个驱动力---驱动着我们的生命呼吸,使得我们栩栩如生。按照马哈拉奇告诉我的方式,当我住于观睹时,我最大程度的去观睹它的活动。当住在那“我在”感时,觉得在身体上正在发生的所有各种事情,都不像以往那样被关切了。不知道,这是不是马哈拉奇正在问及的。
M:
我是问,你是否也观睹着知觉?但是你说的是,你能够观睹生命呼吸,以及它透过身体的功能作用,那些肉体形式上的行为活动。
V: 我觉的那不可能被观睹到,那知觉.....
M:
你能同样的观睹知觉吗?你是怎么知道你在的?知觉知道,身体并不知道。
V:
我觉得“consciousness ”(意识/感觉/知觉/观念/感受....)这个词,被用在很多不同的指向上,有很多不同的运用方式。就我而言,意识就是“觉”,知觉本身。我知道,你对这个词有不同的用法,有更为微细的指向,但是对我来说,这个词就是这样的涵义.....我不觉得这个知觉是可以被观睹到的某种东西;我觉得对“我在”状态,“我性状态”的类型定义---是你要了解的一种“天赋本能”。
M:
你是否持续注意那知觉?你是否持续监视着“我在”状态?
V: “我在状态”?是的,有时。
M:
你观睹着意识知觉活动,观睹那“我性状态”,连续许多个小时。这意味着你知道你在,不过如此。观睹也就这样。因为你知道你在,你就知道其他所有事物。首先,这"知性"知道它本身,知悉这“我在”感,这主观中心感。在这“我在”-“我”性状态-主观中心感的照耀下(信息接收解释传译之下),或者说那知觉下,别的所有事物都被观察到。一直以来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同一课程,可是我不想再跑回灵性幼稚园,回到学前班的程度上再讲一遍。
现场翻译:
人们跑去拜访圣贤,只是想见识一下;他们对获得认知没兴趣,尤其是对这类深奥的精神灵性认知不感兴趣。所以马哈拉奇说,既然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你完全可以告诉他们,你已经来见过我了,现在你就可以走了。他现在不邀请任何初学。以前体力充沛,他向来都会邀请人们并且说,来吧,欢迎你来。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此时所处的状态,无所谓神和信徒,一位智者和想听他讲话的大众。这分别早已经消失。所以他还操心什么事呢?已经没有任何必须过问的事情了。从他的立场来说,本来无一物,一切显现出的,可知觉的事物都是虚构的梦幻泡影,他早已经详尽的把这问题全都阐述过了。
V:
有时候吧,这就只是“名词术语”上的事儿,并非误解,不是意见不一,而且有时候我觉得马哈拉奇的教导被翻译为英语的过程中,要注意更多的去使用那些和大多数人理解上相一致的术语。否则的话,那些充满力量的教导就没那个力道了。
现场翻译:
这些翻译是按照他自己特有的灵性词汇。
V:
人们不得不去完全退回到使用梵文词汇,然后一页页的花功夫努力对照着去辨明它们的真正意思。只不过英语里,没有那么多单词词汇来表达马哈拉奇的阐述。
(中文译者注:在翻译成中文时,也同样如此,在中文字词中,也没有那么多表达微妙含义的精确术语词汇,为了表达指向,需要从通常的概念词语中组合,因为原文阐述角度上的立足点,在一句话里都可能来回转换,中文词语同样跟不上这种连续的立场视角变换。往往要根据上下文,多费点笔墨组合。)
现场翻译:
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是有区别的。
V:
这个我知道,因为我是说英国英语的。
现场翻译:
我们同样有一些词语单词使用上的困难。比如“vijnana”这个词,它常用在物理学和其它科学上,但在此处,这个词被用来指向“究竟认知”。按照马哈拉奇的词汇,“Ajnana”是最低层面的;也即蒙昧无知。
Jnana是认知了解上的学问,
vijnana则是超出知识学问的究竟认知。
M:
你看,这个“我性状态”是由这五种基本元素组合相互的交互作用,联合在一起运行的。有土,借助于水,植物的出芽和生长才发生。源于植物,那些精华被提取出来,然后源自这些精华,也即所有众生的食物,源自这些粮食,才有了人类。源自这些食物的精华,这“我性状态”才被维持。食物被以一个肉身的形式储备着。这些食物(素材资料)被生命呼吸作用不断的消耗着。在不断的持续消耗这些食物的过程中,生命呼吸作用维系着这个“我在”-“我性状态”的光芒。要显现出“我”性状态,我在,这食物组成的身体和生命呼吸作用都是充分必要的条件;简而言之,“我”性状态,我在,是由身体的食物精华和生命呼吸组合而来的产物。只有如此,这个“我性状态”,这“我在”,或者说知觉意识活动才是有效可用的。
当这觉知卷入“身体-心智思维”中参与干涉而给纠缠住,这就是个体人。受身体和心智思维的条件制约,已经习惯于身体和心智思维的条件状况和条件反射作用。心智思维是种种印象,概念和观念。凡是通过五种感官接收到的信息,这些信息就都被记录储存下来,这些被记录储存的信息,就是心智。故而当觉知被身体和心智的条件作用所制约限制时,它就是个体自我为中心的,个人主义的,一个有个性的个体人。我一直在告诉人们,不认同“身体-心智”,不把你本身等同于身心。如果你不认同,你就是使得现象显现的本性本能;你就不再是某个个体人,你就纯粹只是觉知。
接着的下一步是---也就是今天早上提出的问题---你是否能够去观察研究知觉?这也是最后一步。当你能够去观察研究或者说目睹了解到知觉的生灭过程---当然也目睹到生命呼吸,身体和它的行为活动的生灭过程---那么,凭借这完全彻底的观察研究---你就完全脱离退出意识。
V:
对此,马哈拉奇以前已经提及。比如,第一步是立足于觉知“我在”感的自觉上,并且坚定的沉浸在“观我在,自觉觉自”,逐步坚定而稳固在这样的状态中。随之就有机会能够去目睹到---他一直把他自己假想臆断成什么。
M:
所以说,当你处于这样一种能够去观睹意识知觉活动的状态时,你就退离意识,你就处在意识活动之外。这就是我们所称的“觉观状态”,觉者或者智者状态。你坚固的稳住于---这状态中了吗?或者说你是否还在翻覆的摇曳着,摇摆着?
V:
自从我到了这里,这“我在”的时刻当前临场中心感,已经变得坚固多了,我不必再回到家里,每天两次拿出书来,通过阅读,进而提醒我自己。我发现我每天不用刻意做作,就很自然的一次又一次被拉进这状态,自然而然的沉入其中,不断延长。
M:
把观睹意识活动当成刻意的做作,刻意的去做是不可能完成的,或者说,这观睹是自发发生的吗?在研读" I AM
THAT"《我是它,我在那》这本书之后,你是否能够得出结论,观睹意识活动是非自愿的?设想一下,假如你刚结婚;因此你自然而然的,无须刻意的就知道你已经不同了,你的身份已经改变了:你看到你的妻子,你观睹见证到,她就在那儿,你知道你是她的丈夫。同样的道理,在研读这本书之后,你知道意识活动就在那儿。它(意识知觉)没在观睹着意识活动吗?研读是一回事,但是实际的让它在你自身运转是另一回事。理解了我的讲述,你能进一步领会你本身的真正身份吗?你能醒悟你本身的真正身份吗?
V:
有的时候,是的。好像黎明时分太阳冉冉升起,我们对此有一种强烈的势不可挡的感受。
M:
这黎明(开端)的过程,你能了解吗?在日出之前,你能了解到日出的过程吗?
V: 智力上可以。
M: 根本不了解。
V: 你不可能目睹见证它。
M:
对于“我在”感,这知觉有某种具体的可触摸的形体,有可感知的形象吗?这个时刻在当前现场中心的主观自觉,时刻在现场“观睹”身心内外的这个主观自觉,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吧?那么,你打算怎样去执行,实施和完成你尘世中的正常行为活动?是你在做什么吗?既然你了解到,你毫无任何固有的形式形相,毫无外观结构样式,你又如何去刻意的执行和完成你的各种任务,你怎样刻意的去承担你的各种责任?
V:
我没去执行和完成它们;这些行为活动,这些任务,它们纯粹只会自行发生,自行运行下去。
M:
代表着你“出生”的印记和信条,你是否已能完全彻底的抹去?
V: 没,没彻底抹去。
M: 那么,你怎么可以声称,你已经拥有了那究竟认知?
V: 我一秒钟也没说过它稳固,它是....
我只是说,对马哈拉奇讲述的要旨,有时有强烈的明晰清透感。
M:
你显然感到,你已经领悟到那些话的内涵。但是你所领悟到的又是什么呢?就在此刻,你大概正沉浸在那种狂喜的心境氛围里,但这种充满喜悦的心境氛围,这欢喜的时刻,它会持续多就呢?它就像一个火苗,依赖于那燃料。
V: 欢喜是有时限的,是在时间范围内的。
M:
没有时限的是什么?“真正的你”是无时间界限的。你知道你在;你知道你活着,这是一个有时间限界的状态。意识和知觉活动,就意味着有时间限制的状态,并且时间自发的,不由自主的呈现。这意识知觉活动,或者“我在”-“我”性状态就是时间,我称之为“Kala”。意思就是时间。伴随意识知觉活动的登台亮相,时间就开始滴答。所有这一切都是概念游戏。这个最初的概念“我在”自发呈现。这概念喜欢“我在,我是,我成为,我变成...”,它热爱这“我在”状态。它始终在全神贯注的看着,如饥似渴的阅读着,狼吞虎咽的吞食着越来越多的概念,印象观念和设想,它完全陷入其中被缠住。这所有概念的源头是什么呢?这个最初的,基本的“我在”感。但绝不要忽略事实,实际上它本身就是一个概念,一个观念印象,有时间限制的。所以它完全是思想的娱乐游戏。这世界是一个虚拟的幻境,根本不永恒。为什么说它是虚假不实呢?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知识是能保持长久不变的,而真正的真实知识是恒常不变的。我有过许许多多的不同身份:我是一个婴儿,我是一个男孩,我是一个青少年,我是一个中年男人,我是一个老年男人。我喜欢的其它的身份,我想让它们保持长久不变,可是它们从来也没保持住不变,依然在变。最终,我变成垂死的老头儿。我不得不被人喂食,你知道吗,用一个奶瓶来喂。那么,有哪一个身份是保持长久不变的?
随着年龄你逐步变的成熟起来,一方面你变的更成熟,另一方面你的寿命也被割去了。一方面,我随着年龄的增长,年纪一大把,见多识广,但在另一方面,我也被割去寿命,只剩苟延残喘。最终,我收集来的知识全都丢弃了。在死亡那一刻,我一无所有,没带着任何东西;一切现象都消失了。从童年到老年,你有许多的,各种各样不同方面的缔结关联,---物质和肉体的,思想心理上的以及印象观念上的。这些关联缔结的组合结构不会保持长久不变的一直到你死;所有这些全都是不断变化着的,短暂的,所经过的某一方面,某一阶段。最终,“我”性状态-“我在”的缔结关联性的“联想”,也就是你一直不断的对你自己所做的假想推断和妄想认定,在最终也会退出你离去,故而因此,这“我”性状态-“我在”也同样是有时间限制的。因此,当身体崩溃,身体死了,那“我在”感,从幼儿开始就有的这个“主观性知觉”,也就退出离去了。所以,那真正永恒真实,是超出了五种元素组合控制领域的,不在它们运转范围内的;它超越于由五种元素组合运转出的所有状态。凡是被观睹到的,凡是可知觉到的---全都是持续不断地,正在变化着的现象。唯有不断变动变化的状态才能被观睹到,但是这“终极见证者”是不变的。那么最终,当“观睹”完全停止,那就是永恒状态。这个谜语是不会被破解的,除非你对你的“出生”有细致的认识了解。
V: 对“出生”的认识了解,这怎么可能啊?
M:
别问我;问你自己,在你自己内在中挖掘调查。关于你的“出生”你肯定有见闻和觉知(内在的体验),你务必对此过程进行一番详细确切的内在调查。
V: 没错,确实如此,但是在这尘世中,即便你走在恰当的路径上,或者即便你做的很好,你也得不到你应得的结果和回报。
M:
早上你还觉得很正常,很合理,很妥当,很天经地义的事情,到了晚上就变的很不正常,很不真实,是很荒唐,很可笑的事情。经历和知晓这一切的那个“本性本能”并没囊括在“I
AM THAT《我是祂,我在那》这本书里。那“本性本能”不在这本书的信息里。那“本性本能”是什么?
V:
它不可能在任何一本书里,没有任何语言能够描述那“本性本能”。
M:
如果你完全认识到,那“本性本能”是超出所有一切语言文字,超出一切音流消息,如果你真正的认清了,觉悟了,那么你还会因为你觉悟了,从而感到骄傲自豪或者觉得“我”(ego)很了不起,沾沾自喜傲慢自大吗?
V:
那一点都不会有。觉悟恰恰是彻底认清了根本没有某个名字叫“觉悟者”的人,没有一个觉悟的“我”真实存在。
现场翻译:
为了把核心关键给砸结实了,马哈拉奇不只是对提问者给予赞同和支持,而且还采取一种针锋相对,紧迫盯人的争论方式,他作为反方,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如同那种专门唱反调的人,专门故意找你的茬儿唱反调。
V:
那是他对我们最大的殷切帮助。如果我们依然还有某种“个体自我形象”,还想要把我们的“个体自我形象”,把我们的“个体自我意向”投射给他,那么我们就需要去审视,去看出这一点。对此,他使得我们非常强烈的感触到。马哈拉奇所陈述的内容,如果我们认真的聆听,并且真正的理解了,那就不会有任何局促不适感。我们内在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是他可以紧逼胁迫,他可以危胁伤害到的。可是我们却认为我们内在中有什么东西被他危胁伤害到了,那个体自我形象的面子,那个体自我的傲慢和自尊,等等。我们真的忠实的认定我们是个体自我,如果不给个体自我ego保留丝毫余地,那么真正的幸福愉快就真的是我们的,在我们内在中不会留下任何“不安全感”,“不牢靠感”,不会有任何紧张局促,毫无忧虑畏惧,毫无羁绊和挂碍。我所感到的是,要得到他的教诲,我们自己就得有和他同样的热切,我们自己就得有那种去认知真相的热切和迫不及待,由于他的那种殷殷热切,他有时表现出不耐烦。可是,于此同时,那有着极大的耐性。
M:
这将取决于你想要去认清真相的紧迫感,取决于你对此的认真热切程度。没有生命呼吸,大自在天或者上帝就没有感情,没有生气,没有人性灵魂;没有上帝,生命呼吸,生命活动也就不存在了。无论何时,只要人把他的观念局限于身体和心智思维,他就被称为“个体人”(jiva,个体,凡夫)。否则的话,他就和“身体-心智思维”这两者无关,他存在是绝对不依赖于“身体-心智”的,这“身体-心智”正在自行运转着作用和反作用。意识,它以各式各样,许多不同的外观形状样式,不同的组织构造形式来表示它自己,不论有多少不同的样式,全都一样,都是同一意识;不管它表达显现为一只昆虫,一头肥猪,或者一个巨人,无论如何都没有任何本质区别,都是同一意识内的不同表达形式。没有了“生命驱动”,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去崇拜上帝。事实上,正在崇拜上帝的,就是这生命呼吸,这生命驱动。没有那上帝,就没有生命呼吸的任何生命活动(现象)。没有生命呼吸,也就没有对上帝的任何表达。没有这生命驱动,还会有对上帝的“指称”吗?
当这个生命驱动探寻着上帝本身的意识时,那么意识之光就破晓,由此领悟,生命驱动力就推动运转并且达成它要去达成的预定任务目标---也即回到上帝本身,与上帝同在。即便你把生命驱动力当成上帝自己,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因为这生命驱动力就是动态运转中的“本性本能”。意识纯粹只是观睹过程,一个目睹的队列程序。当生命驱动毫无任何干扰的运行展开,那么甚至于都感觉不到这生命驱动,因为它运转的如此顺畅,故而你有一种轻松安乐感,你是轻松愉快的。如果有某种干扰阻碍,那么在生命驱动的运转中你就越来越感受到一种紊乱骚动,困扰烦闷,紧张沉重,你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受,你闷闷不乐。
人们通常普遍的去寻求某一成就法来修炼,并由此跑去某个地方,拜访这个寺庙或者那个寺庙,或者去攀登如此这般的某座山。但是生命驱动力,这生命力事实上就是那动态运转中的“本质本性本能”。如果你把生命驱动力就当做上帝本身,那么没有这生命驱动力,也就不可能有知觉意识活动。所以,这意识和生命驱动力是属于同一本体,同一[本性本能]的两个合成要素,不可分,解不开的编织在一起。(无有同体而异名,玄之又玄。玄字本意就是纠缠编织,和“丝”类似,表达关联缔结在一起。)但是,意识是提供目睹经验的动因素材,是素材的唯一本性来源,或者说是静态的方面;动态方面,或者说运转中的本能就是生命驱动力。
一旦你看出那生命驱动力就是上帝本身,并且根本没有第二个上帝存在,那么你唤起生命驱动力,把它激活到“使之能”状态(enable),使得它可以和意识库偕同在一起去给予你某种领悟,有关于这整个架构,整个本体本能本性的运转原理的领悟。但如果你把那生命活动机制降级外放到纯粹只对身体“自我认同”,那么生命活动机制就不被赋予“使之能”(enable)状态---这“使之能enable”授权生命机制和运行原理去展现揭露它自己。这完全取决于你。如果我把这生命运行机制等同于我的身体,只对我的身体“自我认同”,那么我就使得它完全遵照这身体来运行。但是如果我把它举升至一个最高状态,并且讲这生命现象运行的本能驱动力当做上帝本身,那么这生命活动的运行机制就会展开和揭露它自己,并且把必要的灵性知识赋予我。
早前我曾经问过,什么是心智思维?心智只是这生命活动机制,那生命力,在语言上的,消息音信上的流出物。那么这心智是怎么工作运转的呢?心智是被局限于条件作用上的,受限于条件环境和条件反射,局限于已经显露的事物;故而,心智不可能超出它在“个体”的独特性上---已接受的具体定型,以及已经历和记忆的具体内容。因此,不同的实例(个人),心智的运转也就都不同。围绕这生命力,你一直被要求去向某某神祈祷,去祈求某某神。某人的心智里究竟有什么啊?唯有音信消息,语言,名称标示,外形尺寸,命名指定,给那“上帝”的(任务)划拨指派。但是人遗漏了这生命活动的机制,这本性本能,只依附于语言音信讯息,依附萦绕于名称。但是没有这生命驱动力和意识,语言信息,概念名称它们自己是不会显现出来的。人们已经给这生命活动的本能机制,这生命驱动赋予了某些“名称”,一些表述语句,人们沉浸在这些名词名称中,向这些“名称”祈祷。所以,向那“本性本能”---“生命力”本身去祈祷吧,而不是对那名称,对某句话祈祷。
之前我曾引用过马拉地语里的对韵句---每天时时刻刻始终如一陪伴某人的是觉知。没有这觉知意识的某一瞬间,谁还能有想法吗?所以这觉知意识是我们每天二十四小时的伙伴。所以,向时刻陪伴你的觉知祈祷吧,而绝不是某些虚构想象出来的,观念上的,概念上的上帝。
就以我目前的疾病状态来举例,如果生命驱动力运行的并不是那么平滑稳定时,谁还能去打坐冥想呢?只能是设法让生命驱动力更加平稳的运转。现在,回到那古老的对韵句,这对韵句讲到我的这位形影不离的伙伴---哲学家和引导者---在我的生活中时时刻刻牵着我的手,这伙伴就是生命驱动力。除了上帝之外,这伙伴还能是什么,然而,人把上帝描写成某种观念设想上的,名词概念上的上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上帝是谁?你生活中这时刻都陪伴你的伙伴是谁?它不是这生命驱动力或者说觉识吗?
人们向上帝祈祷,然而当他们以为他们在向上帝祈祷的时候,他们正对着什么祈祷啊?那不就是用某种材料制成的某些神像吗?也许是黄金制成的,也许是白银,也许是别的什么材料制成的偶像,那不就是某种虚构想象出来的崇拜物,某种观念想象中的幻觉吗?可是你有没有忽然发现,那祈祷的对象,不过就是代表着,象征着生命驱动力的某个神像吗?这个肉体形式的身体,这台机器,这道具,被普遍视为最高贵最紧要的东西,被极大的看重。医生们会说,任何人都会说,这肉体形式的身体是一个奇迹。但是不管这身体多么的健康,多么的纯洁,这肉体形式的身体能够犹如这生命驱动力一样的完全完整和纯粹吗?如果你和这生命驱动力交朋友---也即,如果你不把你自己等同于这肉体形式的身体,而是把你自己等同于这生命驱动力---那么你还需要任何其它来源的协助吗?换句话说,有来自于生命驱动力之外的来源吗?还有什么是比这生命驱动力更基础的呢?假如你有一种选择权,你可以选择---是拥有这生命驱动力,还是拥有任何别的事物,那么还有什么东西是超过了你对生命驱动力的优先偏爱呢?
V:
是啊,即便去做这样的选择,这选择本身,无论如何也得依赖于这生命驱动力的存在。
M:
我正设法指出的就是这个关键。这生命驱动力是必不可少的基础,所以它才时刻陪伴,没有它就没有任何现象能够发生。当生命驱动力与意识通讯联络,意识关联加载到生命驱动力上,这意识的排列组合编码联合体就取得上帝那至高无上的本性本能的支持和推动。也即,某人已经不把他自己等同于身体,而是等同于生命驱动力,那么此人还可能有---从任何其它来源---去获得任何东西的需要吗?谁一直怂恿人们沿着(寻找其它来源,向外寻求获得的)那些路径呢?生命驱动力加载了意识---这联合已经取得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形式结构和形象---这联合单单指向某一特定具体的“个别”形式?还是说,它意味着--全部所有的现象表达形式的整体,意味着所有众生的总合整体?换句话说,不是这“个我”有生命驱动力,而是生命驱动力除了有这个“我”,这个叫做马哈拉奇的形式结构,同时还伴随有“无数”的其它表现形式,全都在一起。为了向这生命驱动力祈祷,并且取悦它,任何人真的需要积攒任何形式的资本本钱来做交易和交换吗?向这生命驱动力祈祷,你根本无需任何东西。对于寻求灵性认识的人们,这本性本能的生命驱动力量,有意无意的一直被当做一个奥秘。
这四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殷勤照料着人们。但是现在,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没有太多精力体力来应付具体的某个人;我只能讲述普遍的,具有共性的问题,不管人们听到什么,尽可能的利用这机会听取。如果某人不喜欢听,他可以离开。
V:
我的感受是,如果我们听取他所讲述的具有普遍共性的主要问题,那么这些私人的小问题,它们自己就会化解。
M:
之前我问到,假如有选择:一个丈夫是否更愿意优先选择他的生命驱动力,而非他的妻子;而一个妻子是否也如此?迄今为止,我们一直在使用“向生命驱动力祈祷”这样的表达方式;那么我要问:没有这“老虎钳子夹着”,谁还能活着?此处我特意用“老虎钳”这个词,表达生命驱动力的伙伴关系。我用这个词的指向是:生命驱动力是“轭”,就好像一头牛或者一匹马的驾轭,基础的连接纽带。和生命驱动力的连接缺失,任何人还能以任何方式行为活动吗?如果我决定到某个地方去,但是我的生命驱动并没同步运转的那么顺畅,由此我病了,那么就算我拿出尘世里的全部决心和勇气,我还能去吗?所以从根本上说,虽然我认为是我在行动或者说操作着某件事情,但是事实上,这是内在的生命驱动力,那伟大的力量它在驱动我去做什么,或者阻止我去做什么,是它正在驾驶着我去完成任务。
大量的金钱一直被花在了准备一尊黄金打造的神像上了,或者不管用什么样的贵金属;但是如果我没有生命驱动力,那神像是用泥巴做的还是用黄金做的,对我还重要吗?或者说,那根本上,不就是一个虚构想象出来的偶像崇拜物,某种观念想象中的幻觉吗?只要这生命驱动力在,不管是否处在一种恰当的工况上,不管运行状态和谐还是不和谐,这身体都活着。可一旦这生命驱动力退出释放掉这个肉体形式的运行,这人就死了;故而,所有一切现象都依赖于这个生命驱动能力。
你想问几个问题吗?谁是有资格提问题的?已经和这生命驱动力和这觉识结下了深厚亲密关系,深刻的认识到这生命驱动力的重要性以至于爱它如己,把生命驱动力量视为他本身,而不把身体等同于他自己,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有这样的热爱并且已经不把他自己等同于身体的人,它已经超越了所有一切事物现象,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来提问题。
对生命驱动力的热爱,和这生命驱动力量的伙伴关系,决不异于“与这生命驱动力量的联合统一”,也即,这统一体就是爱。生命现象的伟大驱动力量,爱和意识在本质上是全部一体的。只管用你的身体在尘世中去运作,但是务必清楚的了解它是什么。这身体纯粹只是一个被使用的工具手段:你不是这身体。你是永恒存在的,无时间,无空间的"本质本性本能"是你给了这身体感知功能和知觉。就灵性知识而言,这就是大道至简的最深奥秘。
我会告诉你一个特别的情况。已经了悟这本性本能,并且把这生命驱动力完全视为他本身的人,当这生命驱动力量准备释放退出这身体形式的时候,他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实际上,在退出的那一瞬间,那会是最高狂喜的快感时刻。为什么是这样?因为所显现的一切,
那一刻会消失于那“非显/无相”。
V:
这说的是一位智者在死亡时刻所要发生的情况。然而,这欢快真应该发生在活着的时候,而不仅仅只是在死亡的时刻才有。
M:
那是极端困难的,因为人活着的时候,还保留有非常细微的对身体的识认绑定;这剩下的识认绑定关系是绝难卸除的。在任何具体的特定时刻,语言文字都只是用来传递讯息的一种交流工具。现象上的时间,空间,不管是什么吧,难道它们不是基于这同一个本质本性本能吗?唯有在那生命驱动力量的推动下,现象表现形式才是有效可用,可显现的,并且唯有那生命驱动力量在,才有知觉上,感知功能上的可感知,可识别,可理解。如果那生命驱动力量退出释放,就具体特定的某个体而言,就毫无现象显现,没有地球,没有世界,没有爱,什么都不显现。我们精心的堆积积累起来的所有印象记忆和观念,过一段时间就全都毫无意义。这生命驱动力量时刻当前的体现,就是这时刻当前的觉知,它毫无任何形式形象,无形无相,它一直被称之为上帝,以各种各样的上帝之名。我们不得不对我们自己反复重复这事实:我不是身体,而是生命驱动力和意识;这就是我的本体本质本性本能。认识它并不必须任何修炼;它就在那儿,是一个早已如此,本来如此的事实。唯有这个意识突然加载给我之后,我才知觉到各式各样的需求和欲望,各式各样的诉求希望和期待,各式各样的野心和抱负,才知觉感受到幸福和悲惨,痛苦和欢乐;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在这意识加载之后,作为意识活动的结果而发生和显现的。在此之前,“本来无一物”。
这位先生说,他来这里就是来听我究竟在讲述什么,去了解我讲述的那个究竟事实。当然,谁会为了别的意图目的跑来见我呢?个体自我认同,也即认同于身体---这个体自我认同是如此坚固,如此强烈,我想知道我得讲多少,讲多深的程度才会对这个体自我认同有点触动。我并不是指责你什么。能够被获得的尘世知识和学问是无限的,没完没了。但那全都是因袭着传统知识学问而来的,它只涉及这尘世。去收集聚敛所有岁月积淀下来的知识学问,埋头于这些知识学问之中,人忘记了谁,或者什么才是这所有知识学问的真正根本,真正基础和本源---那本质本性本能,基于它,任何门类的知识学问才可能被获得。
如果有人想在这世界上四处探险旅行,就必须拥有全部各类知识来保证这漫游探险之旅顺利并且如愿以偿。但如果他不是旅行探险家,只是纯粹的目击者,单纯目睹着所发生的探险旅行,那么我还需要任何类型的知识学问吗?这物理形式的身体构造,已经被建立起来作为生命驱动力的一个防护外壳,可人把这个外壳认做他自己。这就是全部纠结的葛藤所在,尘世中的知识学问只不过是协助旅行者顺利完成探险任务的帮助工具。如果有任何非世俗的知识,它必定源自于某人的真正本性。只有当某人坚持更轻松简单的练习,去和这生命驱动力量本身交朋友,形成亲密的友善关系时,那解释性的理论知识“我是梵”才可能忽然到来。确定的断言“我是生命驱动力”,就会更加迅速的发展。发生意外的跌落,身体被摔坏,有生命危险并且缺胳膊少腿,但是那生命驱动力是毫无无损,不受影响的。不管是谁虚拟营造了这个世界,并且干预这世界的运转,都不会把这虚拟世界真的当回事,因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创建出数不胜数的结构形式混入插进生命驱动力量的运转之中。所以如果那有几个被摔坏崩溃了,那造物者根本不当回事。[马哈拉奇笑起来]
V:
“与这生命驱动力建立友善关系”,是否就是瑜伽修行者的呼吸吐纳练习(pranayama ),两者是否一回事?
M:
瑜伽修行者的呼吸吐纳练习(pranayama
)是为了达成这目标的一种练习。一位上师的儿子,如果他对别人所讲的东西给予更多重要性,更看重别人告诉他的,而不是他自己的父亲告诉他的,那么这样的儿子就不是真正的儿子。你跑到这里来说这个,你难道不是正在小看你自己的上师状态,贬低你自己的重要性吗?
V: 马哈拉奇生气了?
现场翻译:
没生气,马哈拉奇只是在澄清你问的问题,对问题加以阐述。如果一个学生认为上帝比他自己(内在)的上师还要更高,那么他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学生,不是一个真正的求道者。
V: 谁意识到这死亡的恐惧呢?
第二位来访者: 思想。
M: 谁觉知?谁知道这思想的流动过程?
V: 心智。
M: 谁觉知着心智?是谁在心智之前就在呢?
V:
我不知道。一定存在有某种东西,因为它一直在执持着这些想法思维。
M:
是啊,所以我正问你呢,它是什么?那有某种东西,此时让你不吐不快?你知道那儿有某种东西,但是你不知道它是什么。你能说这些,能讲出别的什么,不管你说什么吧,一定是在你知道你在,知道“你活着”,知觉到你在的时候。所以就抓住这知觉,牢牢抓住这个时刻告诉你“你在”的知觉。放弃你对身体的自我认同,然后把你所有的思想集中在这个时刻在当前现场的主观临场中心感上,那知觉正赋予你对身体的感知能力。
V: 他意思是说,我们不是身体和心智思想?
M:
谁听到这番话了,你刚才说,你不是这身体?你说你不是身体,那听到这些话,并且明白这些话的,它是谁?
V: 我听到了,但不明白。
M: 你说,我听到了,这个“我”是谁?听到这番话的是谁?
V: 坐在这儿的我啊
M:
你此时坐在这儿,你知道你正坐在这儿,那知道并且了解你此时的身体正坐在这儿的那个,它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毫无疑问,确凿肯定的事实是,那回答者就是那个个体自我意识,也就是这个对你的身体的认同,这身体坐在这儿,谁时刻知道这身体的状态的?我只是要让你深入---比这身体状态更早的,先于这身体就在的那个。
V: 对我的身体和心智思想,我怎么可能丧失识别和认同啊?
M:
那根源是什么?基于它,你知道你活着,知道你在;并且基于它,你看到身体和世界。它消失缺席,没有了它,你就不能看到你的身体和外部的世界,这个根源是什么?
V: 可是我还依然看到世界啊。
M:
我不想骂你的上师,因为这是根本问题。这问题的回答必定要来自于你自己的上师。这问题你去问他。
V:
这答案必须来自上师,还是说,必须来自于“我自己”的内在?
M:
无论上师会告诉你什么,都和源于你自己内在而来的回答是同一个。你在你内在中探寻着的-那-就是你的上师。
V: 这意思是说,上师和我自己就是存在本身?
M:
你的葛藤,就是你把你本身当成你的身体。你把上师的那个肉身形式,那外观形象给当成了上师。
V: 那取决于我的眼睛,我只能看到外部世界。
M:
除非你认出,并且体悟到---那使得你能够去看到世界的那个“本性本能”,否则在此之前,你怎么可能有进一步的理解?这还是同一个根本问题。给你答案就意味着给你的上师难堪,而我不想这么干。
V: 马哈拉奇从他的上师那里得到答案吗?
M:
我的母亲是否有丈夫?这问题我必须回答你吗?你怎么关心这种事?[马哈拉奇笑起来]
挖掘这样的问题,你不可能得到什么认知的。你所具有的能力是那“生命力”---那使得现象栩栩如生的驱动能力。Upasana
意思是膜拜,热爱和尊崇,对“生命力”的膜拜,热爱和尊崇。为了膜拜“生命力”你得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你所膜拜的,你所拥有的能力就是“生命驱动力”本身。连同“生命驱动力”在一起的,就是那知“我在”的知觉,或者意识活动。你去做任何事情,都是这两样在一起有效运作的结果。除此之外没别的。
V:
我所理解的是,我们通过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我在”感上,以“时刻观照这觉知本身”来虔诚热情的朝拜这“生命驱动力”。
M:
这很好,就是这样。[“我”识]或者那---知“我在”的觉知就是“伟大的上帝”,那“大自在天”本能机制。那生命力,生命驱动力是伟大的推动力或者“大能”-“能动的”本性本能,没有这种能动的自性本能,就不可能有意识活动,不可能有知觉。知“我在”的觉知---或者叫“意识活动”---是最令人渴望,最令人垂涎的东西。每个人都渴望去长久维系它,由此目的,就有了全部一系列的劳神费力的困惑。维系这知“我在”的知觉意识活动是首要的事。伴随这首要的事,你就需要如此众多的其它事物。但是这首先的必要条件就是这意识知觉活动本身,那“个体自我的自我热爱”。
只要你不了解你真正是什么,那么所有的躁动,劳神费力和艰难困苦就是必然的了;它们自动的就有了。然而一旦你管窥到你真正是什么,抓住了头绪,那就没有任何劳心费神(主动性去争取和抢夺)的必要,或者说(获得)并不必须经历困苦挫折和麻烦。在初期阶段,有个体自我的自恋自爱自大,但那自爱是无形的。随后的阶段里,那个体自我的自恋自爱自大就消退。随着“个体自我”的热爱消退隐没,观睹见证状态就呈现出来。我正在描述我的状态;这就好像一个中空的棍子,一个中空的管子。没有个体自我的自恋在当前显现,对生存的热爱,谋求生活方式,继续存在的渴望,也就消失了;然而生存方式和生活依然在那儿显现,并且各种行为活动正在发生着,进行着。就如同梵天,毗湿奴,大自在天,我已经不执取任何造型或者姿态,因为没有任何世俗物欲追求,没有去获得什么的欲求来支持它。
人们来到这里,有些人根本不理解,也弄不明白;他们和我争论,强辩,坚决反对,跟我开战。我对他们说,好的!你是对的,你不必再费劲了,因为你不能理解我说什么。你这么抗拒的原因就在于你把身体等同于你本身,你以身体自居认同,而这认同你还没能释放。人们愿意找我聊;他们和我交谈,只是因为他们想起什么来,某些东西呈现在他们内心视野里:某个念头,某种内心印象呈现出来,同时语言就开始流淌着。所以,不管某人提出什么问题,都依赖于那一时刻,是什么呈现在了他的内心感知视野里。那个人会把身体等同于他自己;他已经形成了坚决的认定---他是这身体,并且由这立场出发,他正在提出他的问题。但是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应该像你一样,把你视为一个身体吗?那怎么可能呢?故而,提问者是充满了这身体认同的渲染,并且全都是以“我是身体”为出发点的设想和意图动机,可是与之相反的是,回答他的人却没有这些。他们怎么可能接受?问题和回答怎么可能彼此协调相应?
1980年7月12/13日
(第九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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