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刘亮程散文》
(2022-10-24 18:33:31)分类: 读书 |
读《刘亮程散文》
书,有快,有慢。刚刚读过《耕种食物爱情》,接着就读《刘亮程散文》,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以此而论,我不得不说《耕种食物爱情》是一本块书,当然不是那种所谓三分钟就能读完的书,而是它快,快在节奏,你一句接着一句不容你缓口气,读着这一句就想着赶紧读下一句,不知是源自于书的还是源自于你自己内部的紧迫感,最后,是匆匆地读完而最后的感觉是意犹未尽。而《刘亮程散文》则不同,它是一本慢书,你读不快,想也不行,一旦你读得有点快,它也会让你慢下来,好像它通过一个你不知道的什么东西拽着你似的,让你不得不慢慢地读它。
《刘亮程散文》是很早就买下了的,以至于到底什么时候买的已经记不得了,一直没有读,大约就是缘分没有到罢。读一本书和遇到一个人一样是讲缘分的,与一个人的相遇有缘分在里边,与一本书的相遇也是如此。买一本书回来,把它放在书架上,只放在书架上并没有读它,我解释为缘分没到;翻开没有读下去或者读不下去也是缘分没到;那些尽管买了却一直放在书架上没有读也没想读的我只能说和它没有缘分或者说和它的缘分仅只于买了它放在书架上,缘分之分是有程度的。
刘亮程的散文,每一篇里边都有土,他写了太多的土,或者他写了很少的土只是黄沙梁的土,关于黄沙梁的土他写了很多。其次他写风,这是我读他的散文所得的印象,最深的印象。他得对土的感受有多么深,在上面站多久,躺在其中多久,吸入多少,有多少成为他自身才能写出这么多,感受这么多这么深。风也是,他得被怎样的风吹过,被风吹了多久,才吹出一个这样的刘亮程,吹出这样的文字。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会让你掉泪的东西,不是它落到眼睛里被迷了的那种,是站在它上面,观望着它,思想着它,感受着它;想到你作为一个人就由它而生,由它而变成,死后又回归于它,又变成它,与它合为一体;你会不由自主地默默流泪的那种。读刘亮程的土,我也就对艾青的那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理解得更深。
《刘亮程散文》,上下两册,几乎一半是刘亮程的文章,一半为对刘亮程散文的评论的文章,我不看那些评论文章,不想看。不想看还是看到一些,有的说刘亮程是乡村哲学家之类给他戴帽子的,给他戴什么样的帽子不关我的事,我只慢慢地读刘亮程的文字,慢慢地体会他的文字。它也需要这般慢慢地读。只看帽子,太突然了,太快了,太生硬了,太帽子化了。这是它所不允许的。
“以前我知道黄沙梁所有东西的名字,我能一个一个地叫出它们,我还给许多没有名字的东西起名字,自己一个人叫,也不管它们是否答应。后来我几乎忘记了所有东西的名字,出现在记忆中的只是那些事物本身,活生生的,我把它们的名字丢掉了,却异乎寻常地更熟悉和认识它们。那时候,我还不懂得说出没有名字的东西,它们只是我一个人的。(《一个人回来》)”“在我像一团泥巴可以捏来塑去的那时,它把我顺手往模子里一扔,随意捣揉一番,一块叫刘二的土块就成形了。在那一刻,我还有许多重塑的机会,如果它觉得不满意,可以揉扁,洒点水,重脱一次,再重脱一次。(《走近黄沙梁》)”有营养的东西,哲学之类的东西需要一个人慢慢地细细地自己去玩味,龃嚼,不留渣滓,化为自己的水谷精微,筋脉血肉骨髓,乃至精神。
刘亮程是新疆的,李娟也是。新疆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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