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另一篇)
(2022-04-15 12:31:06)分类: S城 |
坐在书桌前向窗外望去,先进入眼帘的是两根电线,从窗子左下角以大约二十五度角向右上呈开放状跨过。再远一点是两棵树,长在邻院里的,不能近看,只可远观。以我的位置看去,大约一棵是榆树,另一棵是柳树,大约的意思就是我不能确定,看着像,但与我印象里或意念中的榆树和柳树的样子略有不同,那棵疑似榆树的枝条太过纤细和凌乱,而那棵疑似柳树的枝条略嫌粗疏和纵向太直了,单看枝条有点像钻天杨。树种是人分出来的,具体怎么分的我不知道,我自己分辨一棵树是什么树,我以为可以通过枝干的形状、树皮的纹路和颜色、叶子及叶芽的颜色和形状,花和果及种子的颜色和形状等来判断,有时还可能需要看树根、剥皮看组织结构或者动嘴尝尝味道,但通常不需要这么复杂,有时一眼就可以知道是一棵什么树,有时看叶子或者花就知道,当然有时根茎叶花果什么都看过也不能判断到底是什么树。一种树又可以分许多亚种,人说人过一百形形色色,树也是千奇百怪。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棵完全相同的树。人把世间万物分成种属科目纲门界,其实这里边除了反映人的分别心,还有所持的标准的不同。树的名字只到种或者亚种而已,个体没有名字或者以为它们不需要名字,而人的个体都有名字,及至和人关系比较近的宠物。我不是树学家,对树懂得不多,但知道一棵树是什么树,我会感到愉快、舒服,尽管我不知道这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或许这种知道有益于生存,说不定。这种知道到知道树种是什么叫什么为止,没有想过给哪一棵树起个什么名字。我喜欢看树,原以为我喜欢树的绿色,后来觉得不尽然,树的绿色我自然喜欢,落了叶子的树冬天的没有叶子的树我也喜欢看。看到没有叶子死掉的枯树我会心生悲凉,我不能想象没有树的景象。穿过树就是邻院的楼房,左半扇窗子是对面一幢楼的山墙成为榆树的背景墙,右半扇窗子另一幢楼的立面占了下半部分,右上大约整个窗子的四分之一是天空,时蓝时灰,时明时暗,时阴时晴,柳树树冠的枝条在那里向上伸展着。
我注意到那棵疑似柳树三天有明显的变化,前天细枝上的芽孢还是圆圆的,大约是褐色的;昨天它们绽开了,大约也是褐色的,看不太清,但可看的牙尖;今天就伸展出嫩绿的新叶来了,油汪汪的。我心生欢喜。三天的变化真的很神奇,也许这三天变化的背后需要有几千年甚至几百万年的修行。对于我,它只是我窗外的一棵树,我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一棵什么树,疑似柳树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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