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节

             （组诗）

           徐 学

 旧情节

 

从莲花城坐上班车

赶往天水，去看一位住在

精神病医院的同村同学

 

在路上，坦白的说

我没有心思把头

朝向窗户，总觉得

车速太慢，像老牛爬坡

 

平日里，熟悉的沟壑

之浅深，被我忽略

恰似，一个英语单词

 

满脑袋全是他，一个

曾经帮我抄作业，帮我

打群架，上课因我偷吃

他的白面馍馍

而揍过我的家伙

 

 

窗外下雨了，雨点

打在窗户上所发出的声响

我才发现

——车已经开过了他的窗前

 

一根木头

 

后院里，一根木头

平躺着，离猪圈不远

离灰圈不远

离我的想像太远

 

它应该做成面柜

摆放在上房里，装上粮食

 

它应该做成

一张课桌，让村里

多一个孩子上学

 

……它更应该做成

两个水桶，让干渴的

苹果树不再干渴

 

可它偏偏平躺着

周围长满荒草，我低头

查看时，发现它

还是一根木质较好的圆木

 

一根木头，如果没有灵魂

“它是木头，一直都是”

 

爬 山

 

爬到半山腰，我的

体力，就支撑不住了

歇在一块岩石上

心想，不爬就好了

 

爬山是个体力活

这活，远比砍柴担水费力

匍匐，狠狠弯腰

才爬到骆驼峰顶

 

我站在山顶上

感觉我的心脏

将要跳出心窝

 

如果有一天，因爬山

我死了，是不是会有很多人

为这座大山悲伤

 

晨练偶得

 

水流经过的地方

必然有草生长

 

闪电划过天空

雷鸣大于鼓声

 

花不分贵贱

只要喜欢，都一样美

 

心 结

 

村口的那几棵槐树

还没有发芽，树梢上

仅有的两个喜鹊窝

被风吹得晃来又晃去

 

似乎，风再大一点

这俩兄弟就惨了

这么想，心里就

塞满了山峦和云朵

 

出了村口，我还是

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抬头

老想瞅一眼，这两个

喜鹊窝，担心

它们在我走后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