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交响的世界之梦(终结篇)
(2011-12-08 12:3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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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尾声 复兴
马勒如今的红火叫人想起他的交响曲,《复活》。 1895年12月13日,这是马勒转型为作曲家的决定性的一天。在柏林举行的第二交响曲“复活”的演出大获成功。《复活》回应了他的第一交响曲中的那一段葬礼进行曲,全曲却未见葬礼心情,也没有过于宗教化,有悲壮的进行曲和满心欢喜的慢板,且带嘲讽——引用了少年魔角中的《安东尼向鱼儿布道》。
据说马勒的师友彪罗去世的时候,他去参加葬礼,听到管风琴旁的合唱团唱起《复活颂》,一瞬间如遭电击,几度落泪。后来他把这首始克洛普施托克的圣诗《复活颂》,放在《复活》的高潮段落。
“我这一把尘土,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复活。神召唤了你,他将给你不朽的生命,像种子一样你将被播下又开花结果。收获之神继续前进,刈割亡人,如捆禾束。”
“请相信,我的心灵,你的追求不会成为泡影。凡是你所渴望的归你所有,凡是你所爱和所奋斗的,归你所有。请相信,你的生命并非白白度过,或生存或痛苦,无不有因。凡已生者必死,凡已死者必将再生。不要再颤抖,复活就在眼前。·····”
复活就在眼前,真像一个预言。
纪念音乐会散场,我走出剧院,随人流涌向人民广场。人太多,打不到车,索性在人民广场上散步。走累了就坐在街边的消防墩上,看长街车灯川流如织,夜色光华。
说到马勒、德奥交响乐,就会很容易提到生命啊灵魂啊人类啊我的神啊这样的大道理,我不断提醒自己,一个30多岁的人,这样的激昂弄不好就会像缺心眼儿。可是浪漫主义不死,生命永远不惧热情,它早已存在梦境、眼泪、血液循环和夜风乱吹的黑发里,甚至在日常生息和爱情游戏里,被我们隐瞒成了一种精神根基。常常因一首歌、一段诗就会被撩拨得一败涂地。把马勒的十首交响曲一一听完,那是一种使命般的聆听:听见命运挣扎、理想高歌,听见无限温柔的咏叹,也听见沉重的喘息、体内激情被彻彻底底清算之后的安宁。我顿时明白,在这样理智之年碎片的时代,至少还有交响曲,至少交响曲还有冗长的权利。
马勒的曲调合着车河还在心里回响,是《大地之歌》的最末乐章,弦乐队的温柔共鸣。至今我还没弄清,《大地之歌》中选用的《瓷亭》到底是哪一首中国唐诗?至今我也仍然不明白,马勒是否真的理解中国的唐诗?写意的唐诗如何被一个欧洲人用大型管弦乐队大张旗鼓来描绘?马勒说,是这诗中的灵性打动了他。也许我们听他也一样,在他的飞流直下的音响洪流中,总是会有那一刻如彩虹般的伤感一瞬间击中了我们。这是我们爱他的理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