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乡上坟去(续3)

标签:
家乡感受情感 |
阳光普照,大地温暖。时下已是下午的1点50分,我们老郭家的乡愁大戏还在进行中,祭祀父母及先人的纸钱还在不停地燃烧着。我在父母碑前跪累了,也就站起身,开始活动着腿脚来。
这时,瞭望原野,举目周围,我注视着父母的大坟头,并沿着坟头向北望去,越向北坟头越小、而辈分越大,父、祖父、曾祖父、高祖父……就这样整齐、有次序的南北方向排列着。小时候曾记得,向北从父亲这代算起,有着11行(辈)的坟头,而如今这片坟地中,只保留下了6个坟头,南北5行(辈),东西2列(老爷爷辈上有2个坟头,表明哥俩)。其它的都随着农户的种地占用而逐渐平掉了。
顺着父母那大坟头两侧看,东西两侧都有平行的南北一排坟头。东侧南边一排坟头是红旗队上那个叫“聋柱子”家的。而这聋柱子,大号叫郭保勤,在石海坡村里,特别是红旗(双庙)队上都知道,他和我家最亲近。我从记事起,就听父亲说过,他是我们院里的大辈,见面喊“柱子爷爷”,我们都是一个坟里的郭家后代,只是他这支的祖上在某代把坟穴向前“挪”了位、“拔坟”迁移了些(或许是后代多,坟头埋不开;或许是家族里起矛盾,另立族序等等),但挨的还是很近。他就居住在生产队上的牲口棚里,是个五保户,没成家,无儿无女,据说他还是个要来的孩子。上世纪八十年代去世后,就埋在了我家的这片坟里东南边处。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给他们烧着纸钱,使其坟上不断烟火;而西侧北边一排坟头是郭石队魏立维他父亲的姥爷家的,且在其姥爷坟上摆设着一尊石碑香案(至今还在),其(南北)行间距与我们家的坟头整齐相对(其姥爷坟头与我曾祖辈对应),只是中间空出一段的距离。据我大哥郭俊虎回忆,其实这空荡中原有坟头,都是连成一片的,只是近代平掉形成了空档。这些年,我们也是一直给他们烧着纸钱,使其坟上不断烟火。
这样,环视周围这片好像各自独立的三排(片)坟头,联系起来整体研判,这里原是一片好大的坟场地。这样想来,当年我们老郭家祖上也是世代繁衍,人多兴旺。我真的应该好好研究一番自己家族的发展历史了——
先说“父母大坟头”。我们家的这片坟地,坟穴都是“头枕将台大庙,脚蹬黑龙寺大门”。我们上坟是“烧脚”不“燃头”,所以都是向北守脚跪拜燃烧纸钱。其实,这硕大的坟头下面埋着4口棺材,也就是4个人,我的父亲郭三星和他的3个女人。苦命的父亲,一生先后娶了3个媳妇,但都没有陪伴着自己走完一生,好在有我们这些儿女,让他老人家寿终正寝。第一个是东乡史村的史家姑太太,生了一个儿子,不久,大人去世,孩子也夭折;第二个是贾家门里贾家的姑太太,过门没多久,也没留下孩子,就得病去世了;第三个是我的亲娘,西乡黄相城村里的黄家姑太太(娘叫黄臣),结婚后接连生育了我们9个孩子,在我弟弟8个月时,娘就撒手人寰,离开我们走了。贫穷善良的父亲把他的这些没有陪伴了终身的女人依次都安葬在了自己的祖坟里,那些都是我们辈分上的娘啊!
再说“父辈”。父亲有哥仨,他最小。老哥仨姓名挺简单,老大叫郭大星,长大后去了贾家门里学徒,后招为女婿,改名为贾志勤,生活在石海坡贾门村,也就有了我那叔伯哥哥贾富军、贾富余。大哥富军已去世,二哥富余还健在,如今成为了贾门队上最长寿(90岁)老人之一;老二叫郭二星,14岁上离开石海坡,说是去了天津当了兵,再无音信。当年父亲常说,你的二叔参加了(国民党)队伍,打仗中或许早已阵亡。要是跑到台湾去,也早给家里来信了。所以我们从来也没过问和寻找过这个二叔;老三叫郭三星,我的父亲,年轻时曾短暂闯荡过东北,去过奉天。自己守护着穷家父母一辈子,独自为老人养老送终。我的爷爷叫郭中秋,奶奶是南乡大白塔村的姜氏姑太太,由于他们过世得早,我从生来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的面,就连我自己的亲娘印象都很模糊。父亲曾说一辈子出了5场“大殡”(自己的父母和3个女人),这是父亲命苦的最真表现,老人不易啊。
三说我们坟上的那块石碑香案。如下是石碑上的全文:
香案
民国十五年十月立
外祖父新柱郭翁,元配赵氏之墓
外孙魏春来,魏喜来敬立
小时候,父亲告诉我们,这碑是魏立维的父亲给自己的姥爷立的,立维他父亲是我们郭家门里的外甥。但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而这碑文却能揭开我们家的一些亲戚关系。
“民国十五年十月立”即是1926年10月立碑,今年是2022年,这样说来这尊石碑已有近100年历史了。
郭新柱的外甥(外孙)叫魏春来、魏喜来。而魏春来的儿子叫魏立维,魏立维的儿子叫魏桂方、魏桂河……。魏喜来的儿子叫魏海森,魏海森的儿子叫魏桂生、魏桂余……。魏春来、魏喜来是亲哥俩,他们的母亲(娘)是我父亲郭三星的叔伯姑,他们的外祖父(姥爷)是我爷爷郭中秋的亲叔。也就是说,我爷爷郭中秋把郭新柱叫叔,我父亲郭三星把郭新柱叫(三或四)爷爷(根据坟头间距判断)。联想到红旗队上的“柱子爷爷”,他也是我曾祖辈上的人了。而我曾祖父(爷爷郭中秋的父亲)叫什么字的“柱”呢,就说不上来了。
魏立维、魏海森是叔伯弟兄,现都已作古,我称他们为哥哥。这样算来,我们是“五服”辈分上的表弟兄关系。这亲戚并不远呢。
……
这或许是我写的《石海坡村,你是否知道这些》系列的文章内容了,只是话题太沉重了些,但这却是我们家的真事。其实,人有两个先决条件是不可选择的,一个是父母,另一个是出生地。我的父亲郭三星、母亲黄臣,我出生在石海坡村那条崔家过道里的独门郭家院里。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知道从哪里来,更要知道向哪里去!
总之,人间唯有真情最可贵!(全文完)
2022年4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