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晚,荣国府大摆宴席,热闹非凡。台上正演《八义观灯》,戏子在台上指贾母说道:“荣府老太太正在请客,让我们也去讨碗酒喝。”说得台下一阵欢呼。
贾母高兴,大声说道:“赞。”贾珍、贾琏命小厮们将准备好一个装满赏钱的大笸箩抬到台上,只听叮当声响,钱撒满地。
贾珍捧杯在前,贾琏执壶在后,贾琮贾璜之辈跟在后面。贾珍、贾琏首先给李婶娘、薛姨妈斟酒,场内除贾母、邢夫人、王夫人仍坐在原位,统统都站了起来。接着贾珍、贾琏给贾母敬酒,因座榻较低,贾珍、贾琏跪了下来,后面的贾琮、贾璜之溜一排人也都跪了下来。宝玉也跟着跪了下来。一旁的湘云在其耳边悄悄说道:“等会你单独去敬酒再跪也不迟呀。”贾珍、贾琏接着走到邢王夫人面前斟酒。贾珍、贾琏又来到贾母跟前,说道:“妹妹们。”
“算了,你们去吧”贾母说。贾珍、贾琏才离开。
宝玉离席往外走,贾母说道:“外边燃放便炮,小心些。”吩咐要人跟着。贾母望着麝月和秋纹还有两个小丫环随宝玉去了,说道:“如今袭人也拿大了,这些事,她是不做了,尽指望别人做了。”
王夫人在一旁将身子向贾母身边靠了靠,皮笑肉不笑地说:“袭人母亲没了,她热孝在身不便过来。”
“哟,跟主子还讲这些。如果她还跟着,是不是就可以不在我身边。怎么这也成了例了。”贾母慢慢说道。
王夫人无语,习惯性扭头望了凤姐一眼。凤姐立马眼珠子一转,起身走到贾母面前,笑嘻嘻解释说:“现在演戏,园子那个女孩不想来看下,加上元宵节晚上屋里四处点着灯,还只有袭人心细看得紧些。再说,有她在屋里,宝玉晚上回到房里也有口热茶喝,补子也是热的。老太想袭人过来,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
贾母看着凤姐,笑着说:“那没必要。”又问道:“袭人母亲几时没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几日,袭人回家时还专程来回了老太太的。”凤姐说。
“哦,是的。”贾母说,“我的记忆了平长了。袭人服侍我一场,又跟了湘云,最后给了魔王这几年。她不是咱们家生的奴才,没有得到好处。”
凤姐忙抢着说:“她娘没了,太太专门说给了她四十两银子。”贾母默默哼了一声,似乎想什么说道,“鸳鸯父亲也是前几日没的,何不要鸳鸯去袭人那里,她们两人也作个伴,闹闹嗑。”琥珀在一边笑着说:“还用老太太说,只怕鸳鸯早过去了。”贾母又叮嘱将桌好吃茶果点心送些给鸳鸯袭人吃。
宝玉进了怡红院,见静静悄悄地,转头对麝月和秋纹丫环小声说道:“我们偷偷走到窗了边看袭人在做什么。”于是,他们弯下腰小心翼翼来到窗前,看到袭人背对窗户斜靠在炕上,正与对面同样斜靠在炕上一个人说话。宝玉定睛一瞧,原来是鸳鸯。
“世事难料,你家不这边,你母亲过来住在你哥家里没的,你还能给你母送终。”鸳鸯说道。
“是呀。我也没有想到,太太又给了四十两银子。”袭人说。
宝玉挥了挥手,要麝月跟着他一起悄悄离开怡红院,说道:“我们不进去了,难得她们两人在一起说个话,我们进了,鸳鸯肯定要走。”
原来,几个月前,贾赦要收鸳鸯到房里做妾,鸳鸯愿意,告诉平儿和袭人,两人半劝半开玩笑地说:“你干脆说给了琏二爷,或是要老太太把你许给宝玉。”鸳鸯发誓绝不嫁人,不管你什么金宝玉,天宝玉,服侍老太太归天,要么出家当尼姑要么一死了之。从此之后,见了宝玉尽量回避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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