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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上流过一条河,发2023年10月18日西安日报“品鉴”副刊

(2023-10-18 16:43:11)

舍上流过一条河

家乡流过一条河,是很多人儿时的记忆。(IC photo供图)

  张学诗

  舍上流过一条河,一条生产河。

  顾名思义,这条河,本不是源自天然,而是人工开凿,用于生产,也用于生活的河。

  半个世纪前,故乡的舍上将近二百亩的耕地,只有外围的一条曲曲弯弯的无名小河。遇上夏收或是秋收时节,挑个麦把或是稻把,总得挑上半里多的路,才能挑到社场,也就是打谷场上。那带着露水、秸青子黄的沉甸甸的麦把,或是稻把,挑在肩上,走上这么远的路,总会压弯了脊背,压驼了腰,可真苦了舍上的这些乡亲。

  1972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的我,也总是行走在这挑着麦把或是稻把的行列中,尤其是到了“五黄六月麦场头”,烈日炎炎,热风阵阵,这挑把的活儿,让我饱尝到了其间的艰难和酸辛……总得解决这个难题呀!月朗星稀的社场上,老队长召集了一次社员会,最终拍板,拿出方案,让颇通文墨的老会计写上一个报告,先给大队、再到公社,申请在舍上的腹地挖一条生产河,沟通西边的阵营港和舍上东侧的那一条弯弯曲曲没有名字的河流。说快也快,还真没多久,申请就给批下来了。到了初冬,那条将要开挖的生产河的位置,也就由公社的技术员给测量好了;那一段三四百米长的地块,也给空下,没再种麦,只等民工进场了。

  他们被称为“ 挑生产河的民工”,大概有二百七八十人吧!正好是全公社五十二个生产大队,二百七八十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出一个民工。那可是力气活,每天从早到晚,下沟上坡,泥担子不离肩,从没个消闲的时候,所以那些民工拿的,总是生产队最高的工分,队里还要补贴他们每天一斤的大米。尽管那时候舍上的乡亲常常没米下锅,可大家也从没眼红过、吝惜过。记得我们舍上选出的挑生产河的民工,是一位姓朱的青年。那时,我回乡务农,当过记工员,做过副队长,他每一次的记工分、拿补贴粮,我也全清楚。

  差不多一个冬天下来,自阵营港到丰乐舍的这条三四百米长的生产河也就挑好了。那堆在河岸的高高的泥土墩子,于开春的时候,还要出动舍上的男男女女,好好清理一番。把堆在河边的泥土,一锹一锹地挖,一桶一桶地抬,一担一担地挑,把原本低低的社场一层一层地垫高,到了收获季,就再不用担心收在场上的麦把、稻把被水给淹了。

  生产河挑好了,当年就发挥了它的效益。挑把,再不用走那么远的路,可以先挑到船上,整整齐齐地堆好,再悠闲地撑着船,把麦把或是稻把下到场头。无论是盘田了,或是给稻禾上水了,抽水机也可以从容地停在生产河边,往两岸的田块不紧不慢地抽着水;还有,往粮站送公粮,再不用七拐八弯,绕上好几里的水路,只需从场头的生产河,把装满公粮的水泥船摇个三四百米,便进入了阵营港,余下这12里的水路,就可以扬帆直航了……

  按照公社的统一规划,舍上的生产河边,也就渐渐地砌上了一排先是泥墙草盖,后是砖墙瓦盖,再就是两层小楼的住房了。记不清有多少年,舍上人家,都是喝着生产河里清清洌洌的流水。直到有一天,一拧龙头,自来水哗哗流淌,是从十几里外的镇上给接来的。

  有着半个世纪“河龄”的生产河,记录着舍上人从生产到生活、一点一滴变迁的历史……去年秋冬,本就偏僻又寂寥的舍上,开始拆迁了,舍上人也就差不多全都迁走,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而伴随了他们半个世纪的那一条生产河还在,还是那样不急不缓,静静地流。半个世纪,算得上漫长的岁月了。正如我,从一个刚出校门朝气蓬勃的青年,无可停留地步入了老境。舍上的生产河,也从小河,变成了老河了。河岸,已经剥蚀;河里的水藻,也是草影斑驳;一条条鱼儿,在水草间快活地跳跃。生产河,老是老了,可它依然是壮心不已,还是一如既往地灌溉着两岸一望无垠、青青绿绿的田畴。

  舍上流过一条河,一条流淌了半个世纪的生产河。如今,不管走出了多远、走过了多久的舍上人,也还会记得它,记得它为已然消逝的故乡所曾作出过的默默无闻却又感念不尽的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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