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故事----奇冤奇缘(第三十二回)

【第三十二回】莫豆腐悲哭诚恳辩说
吴屠户心虚推脱狡诈
诗曰: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安,女静娘教导,古今终一般。
上回书说到,按察司陈大人堂上开审,问得绣花女服来龙去脉,又对不肖子孙王满仓掌嘴惩治一番,大人问他:“我来问你,你还赌也不赌?”
答:“再不敢赌!” 再问:“你还嫖也不嫖?” 答:“不敢再嫖!” 大人还问他道:“你是何等功名?”
答曰:“小人没有功名,只是一个小小监生。” 陈大人哼哼一笑对他吼道:“削去你的监生叫你不再有辱门庭,哼!轰了出去!”
衙役们过来架起王满仓大门以外狠命一推槡了出去!那厮伏在地上心中只把张家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护住肿脸哭声不止!
这里堂上按察司陈大人看把王满仓治得服服帖帖,回过神来又看堂下人等。
那里张玉珠对爹爹仍然不依不饶,:“爹爹你忒糊涂造次!女儿的衣服随便取出给一个死和尚当成装裹殓衣,你怎不取你的袍服偏偏取来我的绣衣?别人家爹爹多多祈望儿女平安,你却背地里诅咒女儿早死,我死了与你张家何等好处!从今以后我与你张家一刀两断,只当我死了再也不回家来!”
曹娘子一旁规劝儿媳不止。
张员外直被女儿纠缠不知怎样答话,心里责怪自己做事唐突,以致今日件件事情不得下场!
按察司陈大人见张员外如此尴尬,便问道:“听你说死和尚穿你女儿衣裙,夜里自己醒了跳墙而逃,自然就是这件衣裙?”
员外答道:“正是这件衣裙!” 陈大人问:“那日初几?大约和尚逃走夜里什么时辰?”
员外想想答道:“是初八,夜里三更左右!” 陈大人看看衣裙,再看看员外,问道:“夜里和尚跑了,你该怎样?”
员外只好答道:“和尚自己跑了,正好省我费力处置,也就不知后果。只一心就想把两个败兴女儿的丑事隐瞒结实,关起门来安稳度日,也免得人前呱噪不止。”
玉珠又听爹爹如此一说,大哭道:“爹爹说我败兴!爹爹说我丑事!我看你张家才是败兴丑陋!我自己早嫁晚嫁光明正大只嫁曹文璜,不像你见钱眼开卖女求荣的势利,如今你张家摊上官司又牵连我家丈夫坐牢入监,都怪你不仁!都是你不义!你还我丈夫来也!” 玉珠一头哭骂,曹娘子劝慰媳妇也在一旁冲张员外撇嘴使眼心中不满。翠香一见堂上要乱,也就过来劝住二姐暂且隐忍一时。静听堂上陈大人怎样断案。
张员外被女儿纠缠不断,结结巴巴不能搭话,只憋得满头大汗浑身无力,无奈撩起长衫席地而坐垂头丧气一边喘息。
按察司眼观至此,心中若有所思,思而有道:这件绣花女服自从和尚逃跑,看来这人命官司也便与张家断了干系。心中明白员外虽有微瑕但还不伤全质,但且没有触刑犯科为非作歹,再看他若老年纪实属不易,被女儿逼闹得无可奈何理屈词穷无言答对。这陈大人便发了恻隐之心,便缓缓对员外说道:“看你还算殷实人家,只因你治家无方才弄得家中终日惶惶老少不安!只因你见钱眼开嫌贫爱富才把女儿择婿另嫁!只因你遇事不思后果才引得麻乱一堆杂事!你说是也不是?”
员外频频点头。
陈大人接着说道:“国有国君,家有家主。国君不正国将焉存?家主不检家将不敷!一家之主父尊子效,忠孝仁义才能世代传承子子孙孙。”
员外听此一说,站起身来向陈大人拱手施礼道:“多谢大人教导,小老儿谨记!”
陈大人又对玉珠言道:“爹爹终是爹爹,有甚错处好言相劝才是,万不可蛮娇撒闹得理不让!” 玉珠也便抹净眼泪不再言语。
屏后陈邸节听见儿子说得条条是理心中得意!到此,按察司按下这一头,抬头对旁边站立的杨重民问道:“敢问杨大人,你狱中收得案犯莫家豆腐老汉一名可有此事?”
惊得重民赶快跨前一步站定回道:“确有其是!” 陈大人道:“提来我看!”
杨重民才对身旁衙役使眼,衙役们明白,走出两名后院牢房提审莫家豆腐。
不一时,外面带进一位豆腐老汉。陈大人用目观之,来人好不可怜:
身形矮小巍巍颤,须染白霜发也斑,
老目昏花泪不断,手戴枷锁脚上环。
别人行凶我背累,歹徒作恶我受难,
安坐家中祸塌落,世上哪里有青天?
冲上跪定仍然哭声不止!按察司问道:“堂下何人?报上我听!”
莫老汉一时耳背,不知老爷要说甚话呆在那里张口结舌。小翠香一见走上前来附耳喊道:“大人问你姓氏名谁,你要如实答来!”
莫老汉才大声回答道:“小老儿有姓无名,贱姓莫,靠磨豆腐为生,人称豆腐莫老汉!”
大人问:“你为何收在监所,如实答来!”
莫老汉听见悲哭答道:“大人明鉴,小老儿每日家中磨卖豆腐为生,一向安善从不招惹是非,挑担生意也是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去年老妻过世小老儿独自一人清苦过活,实在不懂为何我在家中安坐却是祸事当头!呜呜苦也!”
大人问:“怎地祸事?”
老汉答道:“那日夜晚,我照常后房点灯催驴拉磨,前房事情一概不知。待我磨完豆浆前屋歇息才看见案上少了一盘油炸豆腐架上失了麻兰衣裤,可真真奇怪,一旁还多了一套绣花女服衣裙,四周查找更是不见一人,小老儿百思不解又无可奈何!俗谚道:破财免祸又免灾!我一个无力之人也只好强耐忍下。不想二天一早来了官府衙役搜去绣花女服,带我前村井边观看和尚死尸。奇奇又怪怪,那死僧却是穿着我的麻兰衣裤!这里县官老爷便说小老儿定是杀人凶犯,叫我浑身有口无处诉辩!想我小老儿一生一世走路怕踏脚下虫蚁,树下担心落叶抵头。更是一向吃斋念佛慈悲为怀,平时忌食杀生更是惜老怜贫,我一个老弱年迈之人双手无力缚鸡,与和尚无冤无仇不识不认,怎能杀死胖大和尚?老爷把我收监入狱实在天大的冤枉!”
说完大哭不止!
陈大人心中感叹,问道:“你可记得那夜晚是何日何时?”
莫老汉止住悲哭,想想道:“那日,那日·····”
小翠香看他糊涂,又走过来对她言道:“你用心想来,不可错了!” 老汉歪头细想,抬头说道:“我想起了,那日初八,夜里三更有余四更左右!”
大人暗暗一拍双手,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件绣花女服什么模样?”
老汉想想道:“怎么不记得,乃是上红下绿珠花绣满衣裙。”
陈大人招手道:“你前来看过,可是这一件绣花女服?”
莫老汉站起身来挪到案前,抹抹昏眼仔细看过点头道:“正是这件绣花女服!” 大人又问:“独在家中夜晚失衣得衣心中奇怪,你可曾察过屋内屋外可有什么生人的踪迹动静?”
莫老汉拧紧眉头手扶脑门想过答道:“这,当夜生人的踪迹动静,有了!我出门掌灯看过,门外土道一行脚印奔西而去!”
大人点头。
这里堂上正在案审,忽听外面喝五吆六吵吵嚷嚷之声,随声音衙役推来杀猪吴屠户与妻子花娘到案!那吴屠户双手锁住蛮壮挣扎不肯前进,被衙役背后一叉打到堂中叫跪不跪耿耿蹲下!花娘倒是乖巧怕打,蔫蔫跟随丈夫进入堂来冲上弯腰一拜一旁默站。
按察司往下一看,来人杀气腾腾一副恶相:
双目圆睁二铜铃,满颚钢髯一黑丛,
膀大腰圆脖颈短,浑身油麻现血腥。
陈大人惊堂木一拍,问道:“在下何人?报上姓名!”
吴屠已进衙门大堂知道气数已尽,表面仍然强横,不服回道:“我便是杀猪卖肉的吴屠户,在家安静买卖唤我何来?”
大人又问:“你是哪个” 花娘赶忙回道:“我乃吴屠妻子花娘是也!”
陈大人用手一指莫家老汉,问花娘:“你可认得他是哪个?”
花娘看看莫家老汉,笑嘻嘻回道:“是他!他家东来我家西,我家卖肉他赶驴!东西邻居住得不远,怎能不认得他就是豆腐莫家老汉!好好一个人因杀人入监,却怎还站在这里?”
陈大人用手一拍大案:“你说他杀人入监,却为何把你夫妻带来衙门?” 花娘害怕:“小女子不知!”
大人哼哼道:“哼!你说不知,到时让你知道国法的厉害!哼!一旁站了!”
按察司转过脸眼看吴屠,问道:“你说因何把你拿来衙门?”
回道:“小人不知!”
陈大人按住性子:“我看你还是如实招来,不要连累好人替你受过,你因何杀了无尘和尚又抛尸入井,如若半点假话国难容!”
吴屠眼珠一转:“堂上大人哪里话来,我吴屠一向踏实生意从不外出惹事生非,除去北边贩猪就在家中卖肉为生,谈什么杀了和尚又抛尸入井,小人我一概不知!”
陈大人看他狡猾抵赖,便伏过身子问道:“如你说来你就是安分良民本分生意,除去家中卖肉便去北边贩猪?”
答曰:“是!”
陈大人嘿嘿冷笑道:“你去哪里贩猪?”
答曰:“此去一二百里。”
陈大人又问:“此去一二百里,当日不能回家你又怎办?”
吴屠理直气壮:“这还用问,投店睡觉,这也有甚差错?”
陈大人直起腰来对左右喊道:“带曹文璜堂上说话!” 衙役赶快行动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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