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一摞《梵净山》
▲ 马晓鸣
很多年前,我的手上有一摞《梵净山》,具体是哪一年的已记不清楚了,说是一摞,其实就是某一年的合订本,好几本用线缝在一起的,从哪里借来的、现在又到了何处,时隔多年,模糊了。
印象中的封面是杨修林老师的版画,有山、有人、有狗的那种。是一个冬天,我在火塘边抱着它,就着明明灭灭的柴薪阅读,外面有大雪纷飞,同伴们在打雪仗,我挑着自己喜欢的篇章读,有时晚上就放在床头读,一个寒假还没有结束,这摞《梵净山》被我“啃”完了。那时我很惊喜:在我们铜仁,竟然有一本文学刊物!在我们铜仁,竟然会有作家!吴恩泽、龙潜、田永红、赵朝龙、安元奎、刘照进、林亚军、马仲星、喻子涵等名字及作品,我就是从那个时候遇上的。如今,读过的文章差不多都忘记了,记得很清楚的是一篇文章中提到本土作家出了一本散文诗集,书名叫《孤独的太阳》,我开始觉得这个书名怪怪的,后来越嚼越有味,十几岁的娃娃,居然为一本书的书名辗转伏枕。再后来,我得知这本散文诗集获了“骏马奖”。那时的我还没有开始做文学梦,我怀疑是读了这摞《梵净山》后,我的文学梦才开始涌动的。
也是在90年代中期,我的一首诗歌在林亚军老师的举荐下,在《梵净山》发表了,着实让我高兴了好一会。我公开发表的第一首诗是发在《铜仁日报》副刊上的,而第一次在文学刊物上发表的文学习作却是在《梵净山》上,这怎么不会叫人记得呢。
我曾经在一篇小文中说:从1993年春天往后的那几年,好像有写不完的诗句,不分白天黑夜,在废纸和作业本上写啊写,总梦想着罩着“诗人”的光环游走江湖。回过头去,那是一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春。在谋生的压力下,我的诗人梦最终醒来。下地干农活、做小本生意、采写新闻、当乡干部、广东拼搏、打工记者,从1997年底到2007年春,我只写过四五首诗,风雨兼程,还以为自己的“诗人梦”会在忙忙碌碌的打工路上和新闻采写途中遗失,谁料在2007年3月底,蛰伏心底的诗句在所谓灵感的牵引下浩浩荡荡地出发,我像一个冬眠的动物沐浴着诗歌的阳光醒来。
“醒来”的我再一次关注身边的文学事件。每次去县文联领取《石阡文学》时,就会索要一本近期的《梵净山》,后来只要到文联,工作人员总会主动给我递上这两本刊物。世事变迁,手中的《梵净山》也在变,从文本质量到版式、到装印,不变的或许是仍然在坚守一块文学净土。2007年以来,我零星的在《梵净山》发过几组诗歌,每一次在上面发表,都有一种亲切之感,不知道亲切的源头在哪?有一天,我在一个资料上看到:“《梵净山》文学双月刊是铜仁市文学创作者的摇篮,创刊30年来,一大批文学爱好者从这里起步,走向全省乃至全国,为繁荣铜仁文学做出了极大贡献。”对,就是“文学创作者的摇篮”!怪不得在《梵净山》发表文章后会如此亲切。
我的文学习作也是从《梵净山》起步,这些年,我文字的千军万马横冲直闯、忽东忽西,也可算“走向全省乃至全国”,树高千丈不忘根,何况我的树不过数尺。根在《梵净山》。
2014年春天的某些时候,现任主编通知我,叫我准备二十来首诗歌、一个创作谈和评论,准备在《梵净山》重点栏目“新干线”进行推介。通过“作品、观点、印象、批评”敞开的方式,实现对作者的全方位扫描,集束式亮相。在2014年第二期,我的《一支笔占山为王》浓墨重彩上了《梵净山》,后来得到了全国许多文朋诗友的好评。我再一次被亲切着、沾沾自喜着。
而今,《梵净山》以大武陵文学视野,开放式办刊理念,建构区域文学艺术版图。值得期待与鼓掌。
我在创作谈《做一场词语邂逅的导演》写道:“庆幸一路走来,能牵着诗歌的手,才多了一度温暖、多了一度幸福”。借来一摞《梵净山》,为一个人种下了一颗的幸福的种子。这当庆幸。
2014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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