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丑陋的中国人》中探讨红学的“导向”
(2009-06-11 00: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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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中国文化辨析 |
从《丑陋的中国人》中探讨红学的“导向”
2004年,《丑陋的中国人》在大陆正式出版,它的作者柏杨,这位台湾的作家也随着“丑陋”一起名扬海内外。《丑陋的中国人》是1984年9月柏杨先生在美国爱荷华大学一次讲座的题目。因为言出惊人,唾沫横飞地在讲台上“直刺”中国人的“脏、乱、差”、“窝里斗”、“不能团结”、“死不认错”等,而受到雷鸣般的掌声。同年8月,这篇讲稿和另外两场讲座记录,以及一些杂文结集在台北出版,题名《丑陋的中国人》。
因为研究的需要,这几天我细细阅读了这本书。坦诚地说,有些失望。因为我翻阅本书的里里外外,除了“痛骂”中国人的“丑陋”状态以外,似乎没有看出其他更深层次的“挑刺”。柏杨先生口口声声道出:“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种过滤性疾病使我们的子子孙孙受感染,到今天也不能痊愈”。疾病的临床表现,柏杨先生可能凭借着自己的阅历和犀利的眼光找到了一二,但什么样的疾病根源,导致如此这般的“丑陋病态”,书中不过简单的几句“五千年文化的糟粕所致”来作为对病因的“归结”。
就如同一个病人,到了医院,医生指着他的脸说:“你看看,你印堂发黑,面黄肌瘦,身长脓疮,嘴伴口臭……”病人吓得一个半死,急问是何原因?医生胸有成竹的告诉他:“你身体病得不轻,也许是五脏六腑出了问题,阴阳失衡所致,或许是你爹娘遗传给你的。”怎么医治呢?医生摇着鹅毛扇,又开始摇头晃脑,侃侃而谈:“你印堂发黑,面黄肌瘦,身长脓疮,嘴伴口臭,四肢无力,大病,大病啊……”
柏杨先生高举“丑陋的中国人”,他老人家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声高亢的“疾呼呐喊”,招来万众瞩目,却又让瞩目之人陷入了另一种丑陋——中国人就喜欢窃听隐私,戳人不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东家长,李家短,张二妈的铺盖,王四麻子的碗……
以“拯救”的名义,痛骂表现,不抓根源的“高调”,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或许又让国人更加“丑陋”。这不是“拯救”的初衷,更不是目的。
读“丑陋”的感受,又让我想起了红学的现状。学术界,有种声音此起彼伏,响亮而浑厚——“回归文本”。因为曹学考证的细微,索隐探寻的离奇,让人瞠目结舌。于是乎,学术界“呼朋唤友”齐声高呼“回归文本”。要回归文本,还“红楼”以学,这并无可厚非,但是回归文本的前提,就可能导致全方位“痛骂”曹学和索隐。学者们是不是该安静下来细细思量,产生曹学的根源,导致索隐的文化内涵呢?最初我在学习、梳理“曹雪芹祖籍研究”的时候,也很迷惑,如此让人乏味的琐碎和细腻,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前辈学者乐此不疲,流恋忘返呢!后来我读了陈维昭先生的《红学通史》才疑云顿释,因为陈先生找到了产生祖籍研究长盛不衰的文化基因——史官文化。像这样的研究才是“拯救”红学的手段,才是为后辈学子树立坐标的最佳方式,而不是漫无目地“破口大骂”,也不是“王婆卖瓜”式的标榜和炫耀。
“回归文本”,早在考证独霸天下的时候就孕育而生了,这股新生的力量,也在“墙倒众人推”的齐心协力下,汇成了一股有力的“洪涛”,大有一泻千里,直奔东去的架势。然而众人只知道“推”,却忽略了让“墙”往何处“倒”的关键问题。
“回归文本”,“文本”是什么意思?从现有的状态来看,就是一头扎进《红楼梦》的故事世界,“偷窥”贾宝玉和秦钟如何在床上“算账”;分析林如海的财产到底是被林黛玉继承了,还是被贾府拿来盖大观园了;闲话王夫人和儿媳妇李纨之间暗藏的矛盾纠结。这种状态就像柏杨先生在揭露中国人的丑陋之时,又让中国人陷入了另一种丑陋一样。“还红楼以学”,从现有的研究状态分析,“还学”算是做到了。无论是在《红楼梦》中寻找“花边”新闻,还是在故事中梳理纠纷,丝丝入扣,层层深入,那个分析问题的功力,侦破红楼案件的能力,那叫一个绝!
“回归文本”的红学倡导,和柏杨先生揭露“丑陋”的初衷一样,都希望有一个好的发展平台和方向。但是“回归文本”最恰当的表达应该是“回文归本”——回到中华文化之中,归于发源之本。可能是因为“回归文本”的表达方式,导致了学人们的认知错误。“回文归本”的称谓,似乎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怎么样才能回到中华文化之中,归于发源之本呢?这个也会因为学者治理学术的方式不同而各显其异,但是有一点是要相同的——始终回到我们的传统文化之中去,解释《红楼梦》中的所有现象,以及阐发导致这种现象的文化本源。在才是“回文归本”的真正意义,也是“回文归本”的唯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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