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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是那般红》之红篇(连载五)

(2008-11-09 16:31:30)
标签:

化疗

艰难决策

杂谈

分类: 医事

按照规范还是怀抱侥幸心理?
——决策4:术后化疗与否

 柳红(原载《癌症康复》杂志2006年第4期)

 

     手术后,最焦急的是等待病理报告。手术本身非常成功,但是凭手术大夫的经验感觉还是发生了转移,另外隔肌上面出于安全考虑,并没有完全清除干静。送检的切除物有:1,纵隔肿瘤,2,右肺上叶,3,右肺中叶,4,隔肌上结节。
    一周过去了,病理室来电话,要求看化疗以前的病理片子。我告诉他们那一次穿刺没有取到有效组织,没有结果。他们坚持要看,作为参考。为什么这份病理报告这么难产,不由得令我犯嘀咕。终于病理报告出来了:
    (纵隔)囊性畸胎瘤,伴局部腺上皮高度不典型增生、纤维化及大片坏死(考虑为化疗所致)。
(右)肺(上)叶见大片机化及梗死组织,(右)肺(中)叶组织局灶纤维化伴瘀血,未见其它;(隔肌结节)为炎性肉芽组织。
    对此,我们高兴疯了。原来,他们找不到坏东西,反复求证,费了时间。可见,是术前三个疗程化疗的功劳。然而,手术大夫对此表示怀疑,这与他们的现场感觉有差异。他们要求病理室再行验证。刚刚高兴的心又紧张起来。又过了几天,病理室还是维持他们的意见。这样的结果,也是美国肿瘤医生曾经预言的最好结果。它意味着,我们有可能治愈!
    按照原计划,术后再做一个疗程的化疗,打扫战场。然而,一个较好的病理也容易让人产生幻想和侥幸心理,甚至怀疑以前恶性肿瘤的诊断。毕竟,化疗的副作用不可小视。是按原计划化疗还是就此打住的分歧产生了。化疗在治癌的同时可能致癌。没错,我一直都非常认可美国肿瘤医生的意见,因为他讲话有理有据,在我看来不仅仅是一位医生的意见,而是美国、德国等发达国家大量临床验证的治疗方案和结果。或许,也有其他可能,吃中药,练气功、其他替代疗法,但是,它没有统计学意义,甚至,在中国,我连一个非精原生殖细胞肿瘤的成功病例都找不到,我凭什么敢就此不做化疗了呢?
     最终还是美国医生Dr.Dean的一封来信统一了大家的认识。他在来信中回答了这样一些问题:
     第一,针对子尤的畸胎瘤化疗后还一直在长大,是不是以前诊断错了,它根本就是一个良性肿瘤呢?
Dean认为子尤的肿瘤标记物奇高,本身就是恶性生殖细胞肿瘤的判据。这是一个混合肿瘤,有良性成分,它对化疗不敏感,所以一直长大。但是并不能因此而断言整个肿瘤就是良性的,否则如何解释肿瘤标记物随着肿瘤的长大而趋于正常化呢?(以前已经讲过,经过三个疗程的化疗,肿瘤标记物均在正常范围之内。)
     第二, 为什么术后还要化疗。
    Dean说,原发纵隔生殖细胞肿瘤被划作高风险的恶性肿瘤之列,就是指它有高复发率。几十年的实践表明,标准的治疗至少需要四个疗程的化疗。为此,他曾经和世界上在生殖细胞肿瘤方面最有权威的领导人物Einhorn博士进行过讨论,他也建议至少需要四个疗程的化疗。
    第三, 怎么看待化疗的毒性?是不是因为它有毒性而不用?
    Dean说:“毫无疑问,化疗是有毒性的。这是争论子尤要不要再进行化疗的症结。但是,化疗是针对癌症的。如果子尤的癌症复发,就可能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每一种选择肯定都会有它的后果,我不知道你们最终如何抉择,但是我希望我已经告之了足够的信息。”
    这封信,对于当时的我,无疑是一个支持。
    然而,此时此刻,我再读这封信,感到更为可贵的是其中所反应出来的医生的职业精神------尽可能地告之病人及家属足够多的信息,各种可能性,好的,坏的,使病家有决策的依据。这是一种理想的、理性的医患关系。再有,我们不能期望一个适当的决策直接导致好的结果,它可能是好的结果,可能是不坏的结果,可能有很大的风险。当我们决策的时候,就要连带把由这种决策带来的副作用一并接受。毕竟,我们面对的是癌症这个目前尚难以对付的疾病。子尤手术前曾经被疑肿瘤头部转移,医生要为他做脑CT,我本能地说,“做CT不好吧!”医生马上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个?!”现在想起来我的这种反应真是愚蠢。在当时当下,何为主要矛盾?何者为大?病家必须审时度势,决不能因小失大。
     住进肿瘤医院。依据从301病理科提供的二片复制片肿瘤医院病理科重新做了病理报告:
     局部可见恶变及浸润,部分间叶组织分化不成熟。

     这样的病理又在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手术大夫认为这份报告比较符合他们的判断。他们一致主张要做化疗。Dr. Dean说,从他作为医生的角度,在治疗建议上没有改变,接着作完第四个化疗;但是对于子尤来说,不同的病理报告,预后的情况可能有所不同,这样会更难一些。
     2004年8月15日,术后五周,子尤开始了第四个疗程,也是计划的最后一个疗程化疗。这一次的化疗方案是Dr. Dean出具的VIP方案,即:
      Cisplatin 35mg/日,1-5天;
      VP-16 130mg/日,1-5天;
      Ifosfamide 2g/日,1-5天。
     医生认为这个方案药量偏大,但是出于尊重国外同行的考虑,还是照此执行了。
    关于药量大小的问题,我知道很多医生有不同的看法,也曾听到他们各执已见。一般而论,我还是比较认同按照规范来。因为,“规范”有临床试验的根据,尽管不能照顾到个体差异。而不按“规范”,如何体现预期的临床效果呢?当然,这里所谓的“规范”是外国人试验的“规范”。中国人和外国人的体质和耐受力是不是有差异呢?是有的。理论上说,是不是需要建立以中国人身体试验的“规范”出来,而不是用随意减量,或者再多加疗程的办法。否则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是不是还会有耐药性问题呢?
     当然,在血象或身体状况不好,难以支撑化疗时,需要及时调整方案。在这方面,我们的教训深重。子尤的血小板直线下跌,因为是外来方案,此地医生不好干预,致使化疗对血小板生长的功能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以致于将近两年了还没有恢复,从而给身体的总体康复带来了很大的困难。Dr.Dean后来也认为,针对血小板的情况,当时应该减量而行。
    子尤的血小板至今只有几千的水平,随时随地有出血可能。最为致命的威胁是内脏和颅内出血。可想而知,我们生活在生命线上,如履薄冰。有时,我常常自责,要是最后一个疗程的化疗不做可能就不会有这个情况了。可是,又有谁知道呢?如果最后一个疗程的化疗不做,他的癌细胞会是个什么情况?和我们一起做手术时的病友,在我们看来病情较轻的病人,因为没有及时化疗,有的去世了,有的复发了。我还知道有的病人因为害怕化疗的副作用甚至连它的正作用都不要,丧失治病的机会而死亡。当我得知这些消息时,我又庆幸我们做足了化疗。毕竟,每一次复查,子尤的肿瘤标记物都是正常的。
    我把这样复杂曲折的心路历程写下来,是想告诉朋友们针对癌症的治疗决策有时就是这么难这么微妙。难以面面俱到,难免捉襟见肘,难以把握每一个胜算。但是,只要我们用心体会,用心学习,用心思索,至少可以少一些遗憾-----为亲人,为自己。
     另外,文中论及的医学专业问题,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可能不对,只是我遇到想到的。

 

[后记]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出错。每个个体有差异。什么决策引来什么后果不是线性的,一对一的,是说不清的。这些事情一直盘旋在我脑子里,一直折磨着我,而我越来越觉着“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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