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毁灭）

冯尼古特说，人类正瞄准毁灭而去，但大家装着不知道。

的确如此，陶醉于“进步”的人类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自毁的结局，但并没有认真地加以制止。

这非常病态，就像一个吸毒上瘾的人，欲罢不能，只有视而不见。

光有认识是不够的，我们已经丧失了控制局势的能力，上了贼船，只有哭天抹泪了。

人生不仅是苦，而且疯狂。

疯狂具有克服苦的效能，但却是以死或毁灭作为代价的。

目前的情形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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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乐观的说法，认为这是一个必然的阶段，人类整体成熟以后就会自动加以调适的。

犹如从冲动的青年过渡到相对平静的中年。

但愿如此。

但不可能寄希望于科技，寄希望于从中释放出的力量，人类正是从此踏上毁灭之途的。

惟一的希望是人心的改变或者某种神秘的关于种族的自我修正功能。

但这的确是极不靠谱的事。

6月25日（看昆剧）

和朱文夫妇看昆剧，

我睡过去一小会儿，不是因为不好看。

是现场的气氛，仿佛回到了旧时代旧生活，某种安全感让我觉得不禁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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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戏剧是极为程式化的，表演者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块肌肉，犹如练功，

这是“意识的在场”，全神贯注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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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说，这里面有旧生活。说得太对了。把时间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