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读读欧阳询行书《千字文》，看着规整中透着飘逸的小字，耳边仿佛又响起儿子奶声奶气的“金生丽水，玉出昆冈。”新近的记忆回荡在古老的书卷上，别有一番情趣。

    小时候读陈涉世家，非常喜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句，感觉那问号改成感叹号更好。那时候的思想，认为人人生而平等，就等着上北大当个作家了。俺小时候就眼神儿不济，戴着个八十年代初最流行的红框眼镜，要是到九十年代初再穿上一身儿毛料中山装，那形象简直太作家太作家了。

后来重读《千字文》，却感觉“金生丽水，玉出昆冈”是我比较喜欢的一句。北大没上成，作家也没做成；红框眼镜换成了银边的、金边的、钛金属的，还有无框的；中山装换成了夹克衫、派克衫、西装、休闲装、运动服，再就是等着换成长袍马褂了。这才知道，王侯有渊，将相有种。忽又想起一干人等对出身的说辞来。鲁迅的“北京大白菜和福建野生的芦荟”，陈凯歌的《黄土地》里“金花配银花，西葫芦配南瓜”的台词，《晏子春秋》里的橘子，凡此种种，不都说明了出身和环境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