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怀念童年时代的一棵柳树。
故乡多水,村内不但纵横着水渠,还有一方方明亮的池塘。我的那棵柳树就在池塘边,至于它粗砺的树皮、繁茂的枝叶,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树荫下、碧水中,有鱼儿嬉戏,偶尔还有一种叫做水拖车的昆虫飞快地爬过水面。
记忆最深的,该是它的身姿吧?它的跟扎在水岸相接处,粗壮的树干划了一个上翘的弧,把树冠向水中伸展、再伸展。人过中年,芜野早已淡忘了童年时代不多的乐趣,但是却牢牢记住了我的柳树。我的一直把身子探向水塘的柳树,无意中成了我心中一道最美的风景,一个承载了我童年的风景。
它弯曲的树干算不上“材”罢?但是算得上风景。
忽又想起另一棵树来。
那棵树,杨树,被栽到了村中某道渠的岸上。芜野忘了说了,村中的渠不是孤零零的一条,很多都是悬沟套地沟的那种,也就是两道或者三道渠水并肩而流,中间有高高的渠堤相隔。
那棵杨树就生长在两渠之隔的渠堤上。
也许是风景太多?也许是树高跟树大一样招风?反正,那杨树虽然是笔直的,却紧紧是不弯曲而已。如果它跟我的柳树一样喜欢水的话,它肯定是喜欢那两道渠水而无法取舍。笔直的杨树干,时而左,时而右,最终晃断了自己的根,成为一截朽木。
后来,大约二十年前吧,家乡新村改造,我的柳树也不见了踪影。
但是,它却永远留在了我的生命里。眯起眼睛,我的柳树依然枝繁叶茂。而那杨树,只是因为说我的柳树才被偶然想起,却不记得它或者的模样。记忆里,它只是半截烂木头,上面长满了不黄不绿的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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