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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何方?

(2013-12-01 00:4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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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情感

Kenny G的“going home”夹着冬雨的寒意,从窗外飘进了书房,我感到无比孤独、非常寂寞,一个想回家的冲动,一种不稳定的漂浮突袭心头。

 

每年的冬天,尤其是临近春节,我都会特别想家。但是,今年的回家思绪来得特别早,今年的回家念想来得特别强。我的神经也变得特别脆弱:一曲“回家”,竟然使自己完全迷失,失去了努力的方向;一场冬雨,竟然将自己彻底绊倒,倒在了回家的路上。

 

回想自己走过的历程,可以借用一篇美文的标题“Home on the way”来形容,因为它非常生动地描绘了我的生活足迹。从小学四年级起,我开始离开家乡,到裕丰大队、到梅田公社、到黄沙区、到通山县,然后到武汉、到长沙、到上海、到广州、到北京、到美国。一路走过,家在旅途。

 

年轻时,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想家?不但不想回家,反而想离家出走,越远越好。高中毕业时,我填报了湖南的大学,可是被省内学校录取;大学毕业时,我报考了哈尔滨的研究生,可惜没有考上。当时,我是一门心思地想往外面走,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是一只天生的候鸟,一个命中注定的行者。每每于筑巢之际,我又做起了新的梦想;每每于歇息以后,我又踏上了新的征途。我本可以在武汉落户,但是,自己不满足,到了省会,又想到省外。我本来可以在长沙发芽,但是,自己又不满足,到了长沙,又想到上海。我本来可以在上海扎根,但是,自己还不满足,到了上海,又想到广州。到了广州,又想到国外。一路走过,越走越远,越走越兴奋。

 

同千千万万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农村孩子一样,国家户口、城市生活是当时的巨大诱惑,吃饱饭、穿暖衣是当时的奋斗动力。年轻时,自己象一颗种子,哪怕是千里戈壁,哪怕是浩淼沙漠,我也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年轻时,自己象一株竹笋,哪怕是万斤巨石,哪怕是水泥钢板,我也能破茧而出,茁壮成长。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自己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根本不屑回头、也从未想过回头,看看自己越走越长的路,看看自己越离越远的家。有人说,有爱的地方就有家,有牵挂的地方就是家。可是,年轻时,我不知道何为爱?何为牵挂?以为没有爱的地方也可以有家,自信没有牵挂的地方也是家。放假时不想回家,假期还未结束,自己的心早就飞回了学校。与城市的高楼大厦相比,家乡的农家小屋显得格外的破旧;与城市的鲜花绿草相比,家乡的野花杂草显得格外的刺眼。自己甚至一度为农村出生感到羞愧,自己甚至一度为农民父母感到遗憾。

 

博士毕业后,我第一次有了一个独立的住所----南方医院护士楼417室,一间9平方米的房子。一张床、一张桌、一个冰箱,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尽管非常简陋,非常狭小,但是我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甚至铺了地板胶。当时的感觉恰如刚学英语时分不清楚home与house的区别,以为房就是家,家就是房。有了固定的住所后,我的内心世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开始有点念旧、开始有些恋家了。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当我开始打腿盘坐时,生活、工作的步伐却并未停止,我被迫不停地搬家。在广州,我先后入住南方医院146栋甲门402室、150栋309室、142栋乙门502室,162栋402室。在美国,我的住所变换得更加频繁,先后分别为3506 Beech Ave(Baltimore),2804 Calvert Street(Baltimore),321 West 30th Street(Baltimore),323 West 30th Street(Baltimore),565 Mt. Prospect Ave (Newark),Ivy Hill Park Apartment 150,5 Manor Drive(Newark),以及一个忘了具体街名、戏称“白宫”的地方。2006年3月25号,星期六,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我搬到了现在的住所,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有了孩子后,开始了解父母的养育艰难;过了30岁后,开始体会牵挂;过了40岁后,开始想回家。我的一个分水岭是2006年:作为引进人才,2006年10月我开始了首都北京的生活,开始了协和医院的工作。北京是祖国的心脏,协和是医学的殿堂,是自己向往已久、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地方。短暂的兴奋之后,我开始想家了,刚满3个月,我便辞职回到了广州。这与我以前的义无反顾、阔步向前形成鲜明的对照。此后,我变得越来越恋家。每次到外地出差,极少在外地住宿两夜;办完事情后,那怕再晚也要回广州。“回家过年”对我的心理变得前所未有的诱惑,搅得我无所适从,让我无法抗拒。“牛叫猪哼”对我的耳膜变得前所未有的动听,搅得我坐立不安,让我朝思暮想。家乡的河水变得格外的清甜;家乡的猪粪变得异常的芬芳。

 

因为是农家子弟,因为是第一代移民,天然地注定了生活的更多艰辛。背城借一,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寻找机会;破釜沉舟,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乞讨生活。如此不停地奋斗,不断的努力,我得到了一些看似荣耀的光环,但也失去了许多弥足珍贵的东西。人生就是如此,当我庆幸自己成为城市人时,我发觉自己变成一个镜子里面的陌生人;当我终于为自己筑巢建窝时,我觉得自己仍然是一个过客、一片飘叶;当我自以为找到一片事业的绿洲时,我发现那里却是灵魂的沙漠、内耗的坟场。在美味佳肴的城市里,家乡的腊鱼腊肉依然是我最爱的美食;在音乐缠绕的城市里,家乡的鸡鸣狗吠仍然是我最美的音符;在别墅林立的城市里,家乡的土砖瓦屋仍然是我最好的家园。那个遥远的村子,那条清澈的小河,仍然是我的牵挂,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有我日渐衰弱的年迈父母,那里有我日渐亲切的童年记忆。

 

可敬的父母在家乡,可爱的孩子在海外,可亲的病人在广州。父母是我的牵,孩子是我的爱,病人是我的痛。我身处一地,心系三方;前后思念,上下彷徨。我分身乏术,左右不能;心不由己,一事无成。一个牵挂、亲情、疼爱相结合的地方才有家;一个事业、生活、家庭相统一的地方才是家。一个可以感受亲情和关爱,一个可以享受宠爱和呵护,一个可以倾听乡音,一个可以洗却凡尘,一个可以舐净伤口,一个可以慰籍心灵的地方才是家。然而,这样的地方在那里?我的家在何方?

 

 

后记     本博文写于2013年11月10日晚,当天晚上广州大雨,对面的房子正播放going home,我坐在自己的家中想家;2013年11月29-30日我应邀到福州讲课,29日晚上自己婉拒了宴请与陪同,在鲤鱼州酒店2号楼2211房间完成了本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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