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与苏州1

——读苏札记之十三

我楚狂人

我写下这个题目，有点踌躇，因为苏轼没有在苏州定居过，也没有在苏州任过官职，我能写多少东西？但是，苏州确实有着苏轼的足迹，如今天苏州最热门的“旅游广告”“到苏州而不游虎丘乃憾事也”，说是苏轼所说；如苏轼的虎丘诗；如闾丘坊巷，说是苏轼好友闾丘孝终所居住，苏轼多次造访；如苏轼题五亩园的诗；如两次垂虹桥雅集；如传说苏州词人贺铸、叶梦得与苏门的师承关系，等等。我想，有了这一些，足够我写《苏轼与苏州》了。

苏轼与苏州发生联系，这个时间，我认为应该是在苏轼任职杭州阶段最为合理。下面我就把这些事逐一梳理。

一、苏轼与虎丘

虎丘，历被称为苏州第一名胜。虎丘的遐迩闻名有一定因素因为这样一句“广告词”：“到苏州而不游虎丘乃憾事也”，说是苏轼所说。但是有人质疑，认为不是原话，据说原话是这样的：

到苏州，不到虎丘，不见闾丘，乃憾事也。

但是另有版本云：

过姑苏，不游虎丘，不谒闾丘，为二欠事。

关于“闾丘”下面专门说，这里先说“虎丘”。叫苏州人失望的是，所有这些版本，都查无出处。唯一的出处就是洪武本《苏州府志》之《闾丘孝终》条。而史学界习惯上地方志并不是足够有力的证据。所以，苏轼的“旅游广告”，存疑。

但是，苏轼确确实实为虎丘写下了好几首诗。

《和刘孝叔会虎丘时王规甫斋素祈雨不至二首》：

白简威犹凛，青山兴已浓。鹤闲云作氅，驼卧草埋峰。跪履若可教，卜邻应见容。因公问回老，何处定相逢。

太常斋未解，不肯对纤穠。只遣三千履，来游十二峰。林空答清唱，潭净写衰容。归去瑶台路，还应月下逢。

次韵王忠玉游虎丘绝句三首

苏轼〔宋代〕

其一

当年大白此相浮，老守娱宾得二丘。（郡人有闾丘公。太守王规父尝云：不谒虎丘，即谒闾丘。规父，忠玉伯父也。）（按：“广告词”原出处找到了，原来“原作者”是苏州太守王规父，与苏轼无关。）

白发重来故人尽，空余丛桂小山幽。

其二

青盖红旗映玉山，新诗小草落玄泉。

风流使者人争看，知有真娘立道边。（虎丘中路有真娘墓。）

其三

舞衣歌扇转头空，只有青山杳霭中。

莫共吴王斗百草，使君未敢借惊鸿。

《虎丘寺》 苏轼

宋代   苏轼

入门无平田，石路穿细岭。阴风生涧壑，古木翳潭井。

湛卢谁复见，秋水光耿耿。铁花秀岩壁，杀气噤蛙黾。

幽幽生公堂，左右立顽矿。当年或未信，异类服精猛。

胡为百岁后，仙鬼互驰骋。窈然留新诗，读者为悲哽。

东轩有佳致，云水丽千顷。熙熙览生物，春意颇凄冷。

我来属无事，暖日相与永。喜鹊翻初旦，愁鸢蹲落景。

坐见渔樵还，新月溪上影。悟彼良自咍，归田行可请。

按：虎丘“第三泉”岩壁上的“铁华岩”和虎丘塔后面的“千顷云阁”，都是后人以苏东坡《虎丘》诗中“铁华秀岩壁”和“云水丽千顷”诗句命名的。

多次游虎丘，苏轼与虎丘寺长老成为朋友，虎丘长老智通禅师与苏轼相交甚笃，在密州时，苏东坡曾有《与智通长老书》称“近过苏台，不得一见而别，深为耿耿”。

苏东坡往来歇息于虎丘东南隅的一处房屋。后来，明代苏州知府胡缵宗在此旧址上重葺成仰苏楼以示纪念。

虎丘，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