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寺的余香6

——韦应物评传苏州廉吏补遗之二

我楚狂人

五、魂归故里

唐德宗贞元七年（791年）初，一代廉吏、优秀的诗人韦应物卒于苏州僧舍，享年仅55岁。韦应物的灵柩寄存苏州永定寺数年后运回长安，德宗贞元十二年（796年）十一月廿七日与夫人合葬于少陵原祖茔。一生漂泊的诗魂终于魂归故里。

韦应物是中唐前期成就很高的代表性诗人，他被视为有唐一代田园派诗人的杰出代表，向来“王孟韦柳”并称。韦应物诗作多写山水田园，清丽脱俗，若不食人间烟火。但是韦诗并未一味出世，他有不少关注民生疾苦的诗作，在冲淡中时有忧愤。如他的《观田家》就是这样的诗作。韦应物部分诗篇孤寂低沉，流露出求仙慕道的思想。这与他的生活经历有关。

韦诗各体俱长，其七言歌行音调流美，“才丽之外，颇近兴讽”（白居易《与元九书》)。其五律一气流转 ，情文相生，耐人寻味。五、七绝清韵秀朗，《滁州西涧》的“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句，写景如画，为后世称许。韦诗以五古成就最高，风格冲淡闲远，语言简洁朴素。但亦有秾丽秀逸的一面。其五古以学陶渊明为主，但在山水写景等方面，则受谢灵运、谢眺的影响。有人以为，韦应物诗所反映的是一个品德极为高尚的人格。他淡于名利，对世情看得很透彻，不积极，但也不消极。他的生活态度是任其自然。他的待人接物是和平诚恳。这些性格，都可以从他的诗中感觉到。他的文学风格，主要是产生于性格的流露，其次才是艺术手法的高妙。在真诚这一点上，韦应物与陶渊明是一脉相承的。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曾这样评价过韦应物。他说：“近岁韦苏州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其五言诗又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然当苏州在时，人亦未甚爱重，必待身后，然后人贵之。”可知韦应物诗的评价，是在他死后才逐渐高起来的。

韦应物善于向民间文学学习，他的诗作《横塘行》、《乌引雏》等篇什都有明显的学习民歌的痕迹。韦应物还是较早写作词的唐代诗人。除了至今存疑的归在李白名下的被誉为“百代词祖”的《菩萨蛮》和《忆秦娥》两首之外，韦应物可能是留下词作最早的著名作者了。他的《调笑令》几乎被认为是可考的文人词的开山之作。

韦应物的作品今传有10卷本《韦江州集》、两卷本《韦苏州诗集》、10卷本《韦苏州集》。散文仅存一篇。

多年前，我与陆承曜老师等一起编写了《苏州历史名贤》三辑，我写了其中的韦应物传。当时受到获得资料的限制和当时学识的限制，犯了两处错误。一是把接驾桥西侧的重元寺与阳澄湖边新建的重元寺混为一谈，二是把韦应物末岁寄寓的永定寺写为“无定寺”。这里做一个更正。（全文终）

韦应物像，下同。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