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悠悠

——江南运河之小序

我楚狂人

年轻时，我一直在奇怪，到处是水的江南，要什么运河？然而，我很快就知道我老家附近的胥江，也是一条运河，而且是被认为有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运河。原来我家就在运河边上住。

再后来，我读书渐多，知道我们这里本就是冲积平原，在没有成陆之前就是大海，然后成为沼泽，然后成为平原。当然，这里就没有真正意义的天然的河道。我们江南水系的水系核心是太湖，而太湖原先就是大海的一湾，只是渐渐被淤塞而与大海隔绝，漫长的岁月过去，太湖水淡化。地理学上有个名字，叫做“泄湖”。太湖下游本就是一片沼泽，当然水陆交通都不便。于是就有了沟通沼泽的工程，这样，运河就出现了。

最早的运河出现在什么时候？《禹贡》云：“三江既入，震泽底定。”那么，根据这个，“三江”，也就是太湖最主要的泄洪通道东江、吴淞江和娄江就是大禹时代开凿的运河。但是，大禹毕竟是传说时代的人物，没有可靠的依据。再说《禹贡》，《禹贡》是《尚书》（一作《书经》，简称《书》）中的一篇，其地理记载囊括了各地山川、地形、土壤、物产等情况。其作者说法不一，王国维在《古史新证》中认为《禹贡》为周初人所作；史念海在《论〈禹贡〉的著作时代》一文中，则据《禹贡》中有“南河”、“西河”之称，认定作者为魏国人；顾颉刚认为出自战国时秦国人之手；此外还有日本学者内藤虎次郎的战国末至汉初说。《禹贡》虽然托名为大禹所作，其实却是战国后的作品。以前的学者都以为《禹贡》为夏朝史官甚至是大禹本人的著述，现在早已为学界所否定。既然《禹贡》是假托夏禹的名头的，实际上是战国后的作品。那么，“三江”的时代也就没有这么早了。

最早的运河，比较可靠的是胥江。很多资料都说胥江是伍子胥“相土尝水，像天法地”的产物。是引太湖水养育新建的阖閭大城的通道。所以，有人以为这胥江有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运河。如果是这样，胥江已经有两千五百多年历史了。

如今，“三江”已经不常被人提及，“三江”之一的东江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而江南运河则是名声最为显赫的古运河，至今还是经济命脉，黄金水道。运河悠悠，诉说着多少悠远的故事。

胥江，下同。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