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道教3

——清史札记之四十

我楚狂人

三、晚清开始汉传佛教对道教生存空间的挤占

晚清以来，佛教净土宗崛起，渐成中兴之势。在争夺生存空间的斗争中，佛教对更加式微的道教的生存空间进行了挤占。我从我们苏州及周边地区的一些事实，可以清楚看到这一点。

其一，抢夺庙产。

我们发现，晚清以来，不少道教宫观变成了佛寺。没有发现佛寺改为道教宫观。

常熟真武观，是现时常熟唯一开展活动的道教宫观，座落在常熟市辛庄镇隆力奇工业园内。实际上真武观就是虞山祖师庙的易地重建。祖师庙原址已经成为佛寺藏海寺，于是供奉真武大帝的祖师庙只能易地重建，就成了今天的真武观。其主祀“祖师”真武大帝如故。但是常熟最热闹的祖师庙庙会还在虞山，其盛况不亚于苏州的狂欢节“轧神仙”。

据史料记载记载，真武观始建于南北朝时期梁武帝初年（公元502年左右），距今有1500余年的历史，为常熟市道教重要的宫观之一。其地址在虞山高处拂水岩，因此拂水岩又名祖师山。祖师庙原址山门尚存。祖师庙屡建屡毁，明朝时，修祖师正殿，供祖师菩萨。清咸丰十年，毁于太平军战火，咸丰末年，募捐扩修道观大成规模，并正式命名为“真武观”。但是此后渐渐被半山腰的破山寺影响，除了庙会，已经渐渐冷落。最后就成了佛寺藏海寺。所以常熟就出现了这样的奇观，祖师庙庙会在佛寺藏海寺。

佛寺挤占道观是一个事实。

其二，抢夺偶像。

佛教把道教香火鼎盛的偶像抢过来了。如关帝，苏州西园寺把关帝打造成佛教护法。

清咸丰十年（1860），太平军攻占苏城，与清军激战于枫桥至阊门一线，西园寺尽毁。

光绪年间，浙江按察使盛康与吴郡士绅同倡议修复西园寺，请紫竹林寺方丈荣通及其徒广慧来主持此项工作。广慧法师化缘重建戒幢律寺，从43岁到73岁，在30年中先后修建了大雄宝殿、观音殿、罗汉堂、天王殿、放生池及僧房等配套设施，待基本形成了全寺的建筑规模，及完成了内部塑像，已是民国十五年（1926），西园寺再度成为吴门首刹。

在西园寺罗汉堂的最后一进，我们会发现武圣关羽在这里充任护法神，手持青龙偃月大刀与老资格佛门护法韦陀对面而立。关圣伏魔帝君向来是儒道两家的偶像，如何与佛家扯上关系了呢？原来《三国演义》中写道，关羽死后一点英灵不散，在云头随处飘荡，大呼“还我头来”。后来遇见故人玉泉山的普净和尚。和尚点化道，尔便要还头，文丑颜良、五关六将的头又找谁要去？关羽大悟，对普净和尚拜了三拜。接着造寺者就附会说，这三拜就是皈依佛门了。因为关帝被砍了头，流了血，所以戒幢律寺的关帝是黄脸，而不是传统的红脸。

关帝崇拜时道教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道教香火最鼎盛的部分，但是佛教毫不客气抢夺了。今天的佛寺还出现了财神殿，这就是这种抢夺的延续。

其三，抢夺法事。

佛教是不敬祖宗的，所谓“出家即无家”，把自己俗家的姓氏也丢了。按理说，中国人祭拜祖宗的法事与佛教无关。正如此，我们苏州人还是把与祖宗亡灵有关的法事叫作“做道场”。但是晚清以来，“做道场”的往往是和尚。

这是抢夺市场。

佛教对道教生存空间的挤占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