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山寺记（修改稿）4

——姑苏伽蓝记古城区之五

我楚狂人

三、千人石

虎丘的核心区是千人石。千人石，也叫做“千人坐”，是一块暗红色的可坐千人的巨石，自然形成的斜斜的，平展展的石坡。这样小的山，却有着如此惊人的巨石，单凭这一点，虎丘山就非同凡响。

因为千人石暗红色，所以苏州民间都说这是建造吴王墓之后杀了千名民工的鲜血凝结而成。这自然不可信。但是，历来帝王杀害修陵工匠以图灭口，这种事情时有所闻。这也是老百姓为什么有这种传说的原因。

千人石是古时苏州天然形成的广场，于是在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孙武子校阅女兵的故事是否真的发生在这里？不可考。但是，宗教改革家、禅宗先驱道生和尚在此设坛说法却是千真万确的史实，至今留下了“生公讲台”的遗迹。竺道生（355-434） 南朝晋宋间高僧，俗姓魏，巨鹿（今河北省巨鹿县）人。幼随竺法汰出家，因改姓竺。十五岁便登讲座，二十岁受僧侣的最高戒律具足戒。公元397年到庐山向慧远求学，公元404年问学于鸠摩罗什和佛驮跋陀罗。以慧解著称，在当时汉译典籍未完备的情况下，常见人所未见，如立善不受报、顿悟成佛之义。他是佛教“顿悟”一派的第一人，也就是外来的佛教中土化的第一人，佛家弟子尊称为“生公”。据说，道生在虎丘千人石说法，弘扬顿悟之说，听者千人。生公妙语如珠，于是白莲盛开，顽石点头。如今千人石旁边的池塘里留下了“点头石”和“白莲开”的遗迹，就是纪念生公说法的盛事。千人石之侧的山壁上，有摩崖铁线篆大字：“生公讲台”，表明了这里就是生公说法的地方。

明末，江南士人结社风气浓厚，尤以太仓人张溥为首的复社声势最盛，影响最大。复社在虎丘千人大会，震动江左。其会场就是千人石。

清末，吴江才子陈去病、柳亚子牵头，成立了清末民初影响最大的文人社团南社，其聚会地也是千人石。今天，虎丘山麓尚有陈去病墓供后人凭吊。

明清之际，这里还是昆曲的活动中心。一年一度的虎丘曲会是那时候苏州的狂欢节，“公安派”首领名士袁宏道的《虎丘记》记载了几百年前虎丘曲会的盛况。令人神往。

千人石西侧山腰有第三泉，紧靠第三泉南侧有二层高阁冷香阁，这是虎丘品茗的绝佳去处。这是与南社关系极密切的吴江才人金松岑倡议修建的，植梅楼畔，因名“冷香”，多少年来一直是吴中才人借第三泉一脉灵气，纵论天下的所在。

千人石，多少奇人行走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