阊门外街坊：上塘街11

——金阊门旧事之五

我楚狂人

五、寒山寺与枫桥古镇

也许有人会说，你写阊门，怎么写到了枫桥？写得太远了吧。其实不远。因为没有枫桥，就没有阊门的繁荣。漕运中心枫桥，就是阊门繁荣的根源。这就是我延伸到枫桥的原因。

今天的枫桥镇似乎只剩下一座寒山寺了，其他一切都被覆盖。就如我们儿时的枫桥镇只剩下华盛造纸厂，其他一切都被华盛造纸厂的污水覆盖一样。

今天的枫桥镇，或许就是一座扩大的寒山寺：过江春桥的江心洲，原先是农田，是横塘公社曙光大队的地面，我们隔壁班曾在这里参加农忙劳动。如今是一个依附于寒山寺的大景区。寒山寺南侧，原先是民居，是工厂区，如今成了寒山寺的组成部分，建起了“大钟、大碑、大照墙”为特色的“大”景区。我曾经撰文戏谑：佛教也兴大。就算是保留下来的寒山寺西侧和北侧的老街，整修一新，真假参半的古建，包括鉄铃关、枫桥及桥西的文化街，都像是寒山寺的附属物，卖的是寒山寺的噱头。

最早到寒山寺，那是1961年在朱家庄上初一的时候。那时中午午休就在学校旁边的田野里撒野，反正也没有围墙。有时候捉蟋蟀一不小心就到了枫桥，到了寒山寺。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冷清清的寺院，再好的想象力也不会想见寒山寺今天的堂皇。后果自然就是下午迟到了，罚站！

1964年上高中，结识了周秦兄，平生第一次遇到了读书的对手，于是考前相约一起到寒山寺温课应考。其实我们却是借机放松，同游寒山寺。这时候，读俞樾所书张继枫桥诗碑，读岳飞的楷书对联，读康有为诗碑，在懒洋洋的枝头蝉儿的叫声中，心底一片宁静，这大概是我与周秦兄考试比别人更从容的原因吧。

寒山寺，唐代名刹，因唐代诗僧寒山子而得名。寒山寺的资料到处查得到，这里不赘言。寒山与他的座师拾得，挂单浙江天台山名刹国清寺。但是，寒山拾得师徒都是禅宗僧人，与天台宗所见各异，于是寒山下天台，游方至苏州枫桥，结草庐修行。后草创寒山寺，渐渐壮大。这或许是吴下禅宗弘扬的开始。后来禅宗东传日本，日本禅宗视寒山寺为祖庭。日本有拾得寺。日寇偷盗寒山寺钟，战后索赔，多出了许多因缘故事。现在寒山寺听钟已经成了一年一度的盛事，延续好多年了吧。

寒山拾得后来被民间传为和合二仙，不知何故？寒山子留下了不少诗篇，大多语带机锋。我总记得他的两句诗：“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勘透了人生了。能悟出这一点，胜却常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