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阊门

——金阊门旧事之二

我楚狂人

我国最伟大的古典小说《红楼梦》一开篇就写到了阊门，曹雪芹这样说，苏州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清代的《姑苏繁华图》（原名《盛世滋生图》，原件现藏东北，日前隆重回苏在市博新馆向家乡人民展示，盛况空前），图上的主要内容是“一城、一街、一山、一村”。“一城”是苏州城，重点突出的是阊门、胥门一带，阊门城门和胥门万年桥在图上地位显著。“一街”是山塘街，从阊门到虎丘，细致入微。“一山”是虎丘山，“一村”是木渎山前村。由图可见，画家取材是侧重苏州城西的，因为画家认为，在当时苏州城西是最能体现“盛世滋生”这个主题的。苏州人历来有“金阊门银胥门”的说法，意思是论繁华程度，阊门第一，胥门第二。现在的苏州第一商圈观前街则是后起者，观前街成为苏州第一商圈还是清朝末年到民国初年的事情。

旧日苏州的繁华地在城西，主要在阊门，而阊门的繁华则又是城外超过了城内。这是为什么？这是隋唐以来的大运河漕运造成的。明人郑若曾在《枫桥险要说》中说:“天下财货莫盛于苏州，苏州财货莫盛于阊门。……”这段文字告诉后人，阊门的繁华是由其商贸中心的位置决定的。阊门则是因为漕运的因素而繁华。隋唐以来，阊门外的枫桥就是江南漕运的枢纽站。江南数省的漕米在枫桥汇集，船队编组，然后再浩浩荡荡地结队北运。可以说是古运河，是漕运孕育了繁华的枫桥古镇。再由枫桥古镇辐射，形成了枫桥——阊门—胥门--（沿胥江）横塘——枫桥这样一个商圈，向北还有山塘街商业街。这就是“金阊门银胥门”的真实含义了。我们今天在这个圈子里，还可以找到许多当年繁华的背影，如众多的会馆公所、市五中校园内明代留下的“踹石”（俗称“石元宝”，古代染织业的设备）等。

阊门这个商圈，从明代中后叶以来遭受了两次毁灭性的破坏，首先是倭寇入侵，枫桥到阊门的商业街烧抢殆尽，商圈元气大损。后来是太平军进攻苏州，与清军在枫桥铁岭关血战，太平军损名将数员，尽烧枫桥到阊门十里长街泄愤。（此说史家有争议，一说是清军“坚壁清野”尽烧枫桥到阊门数里长街）从此这个商圈再没有恢复过元气，昔日繁华的上塘街再没有热闹起来，商业中心的地位逐渐被观前替代。在这场浩劫中，山塘街受的影响相对小一点，所以在清末民初显得更繁华些。

“金阊门银胥门”永远存留在史料和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