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新画麻雀蛋

——敝帚自珍之二十一

我楚狂人

我有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面装着几只小小的仅1cm见方的小纸盒，纸盒朝上一面是透明塑料纸，可以见到小纸盒里装着小小的画蛋。这是我的学生张伟新儿时的作品，曾在苏州市工艺制作比赛中获奖，我一直珍藏着。

张伟新，是我1980届的学生。那时文革刚结束，“学制要缩短”还在延续，他们小学5年、初中2年、高中2年，高中毕业才17岁。那时的张伟新长得玉雪可爱，简直比女孩子还要白；文质彬彬，有点爱害羞。他们那一届毕业时国家经济尚未恢复，就业困难，毕业就在家呆着。于是纷纷在家自学各种东西。伟新酷爱画画，于是无师自通学起国画来。也就是这段时间，苏州举行了民间工艺制作比赛，伟新参加了。

记得伟新当年参赛是两件作品，一件是粉笔画，也就是挑选质地相对致密的白粉笔，在上面画上花鸟山水。另一件就是这麻雀蛋画了。先爬上树，掏得麻雀蛋，然后用针管把蛋抽空，蛋壳清洗晾干，上底色，再画上花鸟山水。结果，这两件作品因为材质独特，工艺精细而获奖。都是不值钱的材质，实在是当年也买不起值钱的材质。这获奖对当年未满二十的孩子来讲，实在是很大的鼓舞，着实兴奋了一阵子。比赛后，伟新把画蛋送给了我，粉笔画自己留着。谁知粉笔根本难保存，据说很快就碎了。而画蛋我保存至今。

但是，伟新胸有鸿志，不想就这样做点小玩意，他要真正走上书画的艺术道路。但是，这么老实腼腆的孩子，陈墓又那样偏远，上哪里去找老师呢？后来，老友周容介绍了苏州的陈必强老师，书画名家陈迦庵的贤公子，比我大几岁。我陪着上门去，见到那陈必强老师比伟新还要老实百倍，我算是放心了。就这样伟新正式走上了学画的道路。我在陈墓时经常从苏州给伟新带一些毛边纸和练笔的毛笔，其他的，我这个外行就帮不了忙了。

伟新本来有工作了，在银行的营业所，也算是叫人羡慕的工作。但是因为喜欢画，最终还是辞去了银行工作，当上了专业画家。现在已经有所成了。

岁月流逝，我保存伟新画的麻雀蛋已经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一个青涩的艺术少年长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成名画家。岁月就是这样神奇的雕塑家。上次，我与伟新偶尔说起这几个麻雀蛋，很是感慨。我说，什么时候拍几张照片给你自己看看，这就是成长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