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札记序

我楚狂人

1980年，我报考钱仲联先生的研究生，专业是明清文学。也就是这时候开始，我接触明清文学日深；也就是那时起，我开始致力于清代历史的研修。虽然，这场考试后高分的我怪异地没有被录取，个中种种内情不足为外人道；但是我的对明清历史和文学的兴趣却被激发了出来。我花了我当时好几个月的工资，先后买下了刚刚出版的《清史稿》、《清史列传》、《清代碑传全集》、《清代文字狱档案》、《清代野史笔记大观》、《明季北略》、《明季南略》、《虞初新志》等大部头的史料和笔记，还陆续买了一些研究著作，如谢国桢先生的《明清党社运动考》、《明清时期的学风》等等。我算是与清史较上劲了。

不经意间，三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言路开放，清史领域各种不同视角的研究著作层出不穷，其间不乏真知灼见，也不乏奇谈怪论。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加诸荧屏上“戏说”频出，更是真假难辨，有时叫人啼笑皆非。如油滑的胖子纪晓岚，竟成了铁骨铮铮的好汉子。这激起我写一点札记的念头来。这些札记循着史料的年代先后排列，写到哪算哪，没有明确的写作计划。总之，并不追求振聋发聩，也不追求一鸣惊人，只是独抒己见而已。所以，有自己见解的地方就写，不做人云亦云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己的见解，纯属拾人牙慧的事情就不做了。

在研究历史上我没有师承。如果说受到前辈的影响，那就是我的恩师王迈先生。但是王老师的本行是语言学，不是史学。就像我的本行是文学，而不是史学一样。王先生腹笥之广，为我平生仅见。就在王老师舌灿莲花中，引发了我对一些历史问题研究的兴趣。甚至不少书都是王老师代我买好的。可惜王老师仙逝多年了，不能再听到他妙语如珠了。当年我报考钱仲联先生的研究生，是王老师力主的。而为了我的意外没有录取，王老师不惜与领导，与几十年的老友翻脸。这份情谊，我永远铭感。

都过去了。我想，如果我能留下一点还有些价值的文字，也许就是对期望殷殷的恩师最好的纪念了。所以这些札记也是我对引导我走上学术研究之路的王迈先生的纪念了。愿王老师在天之灵安乐。

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