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先生赠红梅图——敝帚自珍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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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护先生赠红梅图
——敝帚自珍之十八
我楚狂人
1975年,我们在大学里搞科研,当然这是打着“评法批儒”的旗号的。我们组承担的任务是搞《李贺诗选评注》,指导老师是吴企明老师;而姚鹤鸣小组则搞《柳宗元评传》,指导老师是王迈先生。不料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王迈先生非要拉我介入《柳宗元评传》,弄得我哭笑不得。
这一个初冬下午,我在教室里。王迈先生进教室,不由分说拉住我就走。对王老师我算是没办法,只得跟着。
一路无话。出了学校大门,王老师说,带你见一个人。就这样,在望星桥附近的某一老屋,见到了一位与王老师年龄相近的先生,满身书卷气。
王老师介绍说,这位就是苏州书画名家崔护先生。其实我之前对苏州的书画家知之不多,但是崔护先生我还是知道的,一是因为崔护先生的名字与唐代那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著名诗人重名,二是崔护先生是写瘦金书卓然成家的有数的几人。王老师要我见的就是这位崔护先生。
初次识荆,不免细细打量。那时书画家都下放在工矿企业,崔先生也是一副工人打扮。这就是“知识分子劳动化”了。
王老师找崔先生,是为了接洽《柳宗元评传》的插图问题。文革期间,书画家本不敢画不能画,有此机会,崔先生欣然应允,根本不谈报酬问题。那时候是革命工作,不谈钱。经王老师介绍,崔先生主动对我说,第一次交往,没什么,就送你一张画吧。整个过程,我根本插不上话。
过几天,王老师把崔护先生送我的红梅图带给了我。王老师笑道,那天本没有你什么事,就是帮你弄张画的。这老顽童,真拿他没办法。
这是一张对开四尺宣的红梅图,充满画面的铁杆老枝,挺拔的梅枝大多冲天直立,满枝红梅。整张画面生机勃勃。承蒙崔先生抬爱,题了上款:长霖同志属正,1975年冬月崔护写。
红梅是文革期间中国画中仅存的少数题材,得益于老人家多次诗咏梅花。那时崇尚冲天梅和满纸梅,完全没有“疏影横斜”的况味。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印记。
此后不久,1976年1月,我们毕业了。我们小组的《李贺诗选评注》在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了,但是他们组的《柳宗元评传》上海的某出版社最终没有出。崔先生的画稿倒是出来了,王老师给我看过。我不知道王老师如何对崔先生交代的。
我后来再没有与崔先生有过交集,据说王老师与崔先生一直有往来。崔先生后来的画据说很受追捧,我不知道。2001年,王老师仙逝;此后几年,崔先生也远行。两位先生先后作古,忽忽十余载。
这张画,后来我的学生张伟新给我裱了一下。张伟新现在也是成名画家了。这张画,算起来,崔先生送我至今,整整四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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