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羊头卖狗肉

——羊年说羊之四

我楚狂人

“挂羊头卖狗肉”是一句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成语，意思是以次充好之类，与“鱼目混珠”意思相近。但是，这是一句长期误用的成语，因为在古代，犬与羊都是六畜之一，狗肉与羊肉并无贵贱之分。有些地方还偏爱狗肉，如汉高祖刘邦的家乡沛县。汉高祖刘邦的连襟兄弟樊哙还是个屠狗的屠夫。但是长期以来大家都这么说，如宋·释普济《五灯会元》卷十六：“悬羊头，卖狗肉，坏后进，初几灭。” 宋·释惟白《续传灯录》第31卷：“悬羊头，卖狗肉，知它有甚凭据。”

古人爱吃狗肉，这在今天爱狗人士不能接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挂羊头卖狗肉”的原型应该是“挂牛头卖马肉”，故事源出《晏子春秋》。大致故事是这样的。

《晏子春秋·内篇·杂下第六》：

灵公好妇人而丈夫饰者，国人尽服之，公使吏禁之，曰：“女子而男子饰者，裂其衣，断其带。”裂衣断带相望，而不止。

晏子见，公问曰：“寡人使吏禁女子而男子饰，裂断其衣带，相望而不止者何也？”

晏子对曰：“君使服之于内，而禁之于外，犹悬牛首于门，而卖马肉于内也。公何以不使内勿服，则外莫敢为也。”

公曰：“善。”使内勿服，逾月，而国莫之服。

这是一个“赶时髦”引发的故事，齐灵公好女子男装，引得国人效仿，屡禁不止。原来是因为对内对外双重标准引起的后果。晏子试图通过“挂牛头卖马肉”的比方，说明“身教重于言教”，上位者一言一行不可不慎。

但是马肉与牛肉的档次相差就不是一点点了。古代马主要是役用的，不是食用的。战场上“斩马为粮”也就是山穷水尽的代名词。至于听说某些法国人喜欢吃马肉，这就搞不清了。因此“挂牛头卖马肉”真的是以次充好。

我们感兴趣的是怎么明明是“挂牛头卖马肉”就讹传为“挂羊头卖狗肉”了？这一演变似乎连踪迹也找不到，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所以啊，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去弄一个究竟为好，人云亦云谁知道传的话与真相距离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