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呢和烤花呢

——昨日时髦之服饰九

我楚狂人

文革后，有一阵子流行呢大衣。有“一伸手”的短大衣，也有过膝盖的长大衣。而料子则以银枪呢和烤花呢为首选。

我大学毕业去乡镇中学任教。我妈说我工作了，应该买一件呢大衣。于是我妈就把不肯逛商场的我“押”到人民商场，买了一件一伸手的短大衣。还不是银枪呢的，是比银枪呢差一点的“雪花呢”。价格96元，相当于我当时两个半月的工资。奢侈品啊。这是我第一次买这么贵的衣物，也算追了一次时髦。

很快发现呢大衣的好处，不显脏。懒人如我可以一冬天不换外衣，晒晒，拍拍灰就行。

但是很快我就不喜欢穿大衣了。太重，死沉死沉的，长时间穿着肩膀都发酸。还是新出现的滑雪衫好，又轻又暖，打球时穿上脱下都方便。只有回家时我才穿上呢大衣，我知道妈妈要我穿呢大衣。妈妈以为这衣服体面。

1992年，我买了一件拷花呢长大衣，加厚的。价格三百多元。这是我当时一个半月的工资。好重的一件大衣！我买了几乎没有穿过。但是，这是我妈的遗愿，我妈一直希望我有一件这样的大衣。我得买。虽然我妈已经在1986年去世了，我还是得买。

我买拷花呢长大衣时那东西已经不太时髦了，但是这确实是时髦过，甚至被看作身价的象征。那年头，结婚时如果没有拷花呢大衣，甚至会成为缺憾。

我知道，我妈与其说是要我添置拷花呢大衣，不如说是希望我结婚成家。但是好强的妈不愿明说。我终于阴差阳错没有成家。于是就买一件拷花呢大衣，在衣柜里挂着，也算是给我妈的一个交代。

我在乡镇中学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