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的鞋子

——昨日时髦之服饰八

我楚狂人

“牛皮的鞋子”也就是牛皮皮鞋。为什么这样怪怪的叫法？这是引用某人的原话。

在我上大学时，同宿舍有一个很拽的小个子。这个小个子拽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带薪上学的，相比我们这些穷插青就是有钱人了。他看人有一个评判标准，那就是有没有“牛皮的鞋子”。我想起他说这样一句话的样子就要发笑——“赤那，连双牛皮的的鞋子也没有。”——这是他对某人的评价，说时撇着嘴，一脸的不屑。

虽然很可笑，但是，这毕竟反映出牛皮皮鞋也是一时时髦。

我们自幼穿什么鞋？最多的就是布鞋，妈妈自己做的布鞋。做鞋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叠鞋底——把攒下的碎布很艺术地叠起来，然后底面两层用整块的零头布蒙上；纳鞋底——用粗而结实的鞋底线把叠好的鞋底一针一针密密桁上，使之成为坚实的整块，很费功夫；糊硬衬——用浆糊把碎布一层层糊起来，吹干，使之成为坚韧的一层，这是鞋帮的衬里；剪鞋面——用平时精心挑选攒下来的上好面料零头，剪成需要的鞋样，这是决定鞋子好看与否的关键步骤；做鞋帮——用糊好的硬衬为底子，加上鞋面、鞋里，制成鞋帮，还要鞋口上滚边，既为结实，又为美观；绱鞋子——也就是把鞋帮和鞋底结合起来，要用上锥子和专用的针；楦鞋子——最后的定型工作，用木楦头把鞋撑足定型。

大多数主妇最后两道工序交给了专业鞋匠——小皮匠，而我妈则全套自己做。我妈剪的鞋样远近闻名，常有人找我吗“驳鞋样”——也就是取样。

一双新鞋，千针万线。我觉得旧时的女人一辈子就是在做鞋。见到的女人手里总在纳鞋底。一双好鞋，就是一个能干女人的代名词。

但是我到小学高年级就穿不到妈妈做的鞋了。我爱踢足球，鞋太费，妈妈来不及做，于是我开始穿解放胶鞋，一穿就是很多年。脚臭啊！拜解放鞋所赐。皮鞋买不起。一双猪皮的皮鞋七元八毛，而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八元。牛皮鞋十三元六毛，这是奢侈品。

现在知道小个子为什么这么拽了吧。

此公一双牛皮鞋，擦得晶亮可鉴，硬底在水泥地上清脆地响，不觉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啊！呵呵！时髦！

我在大学毕业后买了一双新皮鞋，美化猪皮的，也就是磨光猪皮的。什么时候有了第一双牛皮鞋？记不清了。反正那时已经不是时髦了。

我大学同班全体男同学毕业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