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长江滚滚来

——金陵形胜之一

我楚狂人

1966年8月下旬的一天傍晚，刚过了18周岁生日不久的我来到了南京下关轮渡码头，第一次站到了长江边。

我被第一眼见到的大江震慑了！啊，这就是长江！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长江！这就是我们中华大地最大的河流长江！开阔的江面，滚滚的波涛，雄浑的气势，尽显伟大的大自然的力量，似乎什么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拜倒在长江面前。李白说“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大江天际流”，又说“孤帆一片日边来”；杜甫说“不尽长江滚滚来”；王安石说“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斜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苏东坡说“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中国最著名的古典小说《三国演义》开篇的一首词就这样写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长江，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象征。

那时南京长江大桥还没有建成，只是两岸有了几个桥墩，长江天堑上还只有武汉长江大桥这一座桥。那时造桥远没有今天那么容易，没有钱，也没有技术。于是轮渡就成了主要的沟通两岸的工具。我这是第一次过长江，后来七十年代又先后在常熟的十一圩和江阴的八圩港乘坐轮渡过江。轮渡班次有限，容量有限，又受制于风浪，过一次长江不容易。

在我第一次见到长江后的一个多月，我乘着“大串联”之机，与几个朋友踏上了漫游全国的征程。我们在武汉长江大桥上鸟瞰长江，领略“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的风情。我们在重庆朝天门码头附近轮渡过江，踏上了步行跨过川黔边界的十多天的冒险。重庆的江水真清啊，清澈见底。

我们真想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去探寻长江源头的奇丽风光。但是，在当年只能是想想而已。

古时候“江”专指长江，就如同“河”专指黄河。长江又称“江水”，郦道元的《水经注》里就是这样说的。长江，发源于青藏高原唐古拉山主峰格拉丹东雪山，自西向东，不舍昼夜，奔流到东海。长江一路流经今青海（青）、西藏（藏）、四川（川或蜀）、云南（云或滇）、重庆（渝）、湖北（鄂）、湖南（湘）、江西（赣）、安徽（皖）、江苏（苏）、上海（沪）等1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最后在上海注入东海。长江全长6397千米，流域总面积1,808,500平方公里，约占国土总面积的1/5。长江是亚洲第一大河，世界第三大河，仅次于非洲的尼罗河与南美洲的亚马逊河。

长江太长了，于是各个江段都有自己的名字，自源头至当曲口（藏语称河为“曲”）称沱沱河，为长江正源，长358公里；当曲口至青海省玉树县境的巴塘河口，称通天河，长813公里；通天河与位于可可西里腹地发源的长江北源楚玛尔河汇流后，向东南流到玉树县巴塘河口。巴塘河口至四川省宜宾岷江口，称金沙江，长2308公里；宜宾岷江口至长江入海口，约2800余公里，通称长江，其中宜宾至湖北省宜昌间称“川江”，而其中奉节至宜昌间的三峡河段又有“峡江”之称；湖北省宜昌宜都至湖南省洞庭湖口城陵矶间称荆江，荆江曲折，有“九曲回肠”之称；江苏省扬州、镇江以下又称扬子江。多少年后，我成了电视片《话说长江》的忠实观众，又一次被长江迷住了。

万里长江，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被你震慑了。

南京燕子矶附近长江

江阴长江大桥